2.第二章[第1页/共3页]

何百户的眉毛都快皱成一团了。

后代乃至有记录‘老瘦男人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为‘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

娃娃望着还在闲逛的暗红色车帘，先是一脸懵，转而张嘴几欲大哭。

当时便常有鬈发碧眼的胡戎贵族小孩看着行军锅里煮着汉人的小孩……

而恰好便是这些异于汉人的特性让谢九郎想起重生前做游魂孤鬼的那些年……

四周很快都温馨下来，正在繁忙的部曲和奴婢们停动手里的行动，以一种不测且惧的目光望着他们的郎主。

何秀声如洪钟一声吼，躬身敏捷退至路旁。赶车的美髯老迈爷对其投去淡淡的一瞥，手里的鞭子同时一扬，牛车便率先轱轳辘的动起来。车行得又平又稳。

在晋外洋族人本就被汉人视作低等蛮夷，特别是仙颜的蛮夷女子更是多被卖入秦楼楚馆之地，或者在士族家里充当乐姬的角色，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甚么好成果。更何况这娃娃长得如此精美敬爱，怕是将来的境遇会更加艰巨几分……

何秀眉间的竖沟皱得更深了。那笑的不知死活的娃娃还向他晃着小脑瓜子，左一下，右一下……

“何百户，郎主的意义是这小娃娃能够留下来的，是吧？”

渐渐的，何百户的眉又皱得不成样了。

“大哥哥，你别哭，我把我的果子给你吃……”

终究，她撇撇嘴，扯了扯九郎的袍角，从胸前的衣兜兜里取出一枚半熟的野果子，捧在手内心滚了滚，递给高高在上的郎君。

娃娃不但笑，还一边笑一边环上殷铁三的脖子，忽而躲在殷铁三的怀里，忽而又谨慎翼翼地瞅上何秀一眼，如此几次仿佛游戏。

这些，何百户能想到的，玄衣骑卫殷铁三一样也能够想到。他是又倔又愣，但他又不傻。不然他如何会说出将娃娃留下来的话的？

此中尤以‘不羡羊’和‘和骨烂’最受胡戎兵士的爱好。

娃娃有一副比汉人更加通俗精美的五官，肉嘟嘟的脸颊仿佛充了气，细嫩得一戳即破。何秀能一眼看出来她的西戎身份，大抵是基于娃娃那白得非常的肤色和灰中带蓝的瞳人。

何秀反手扼住殷铁三的手腕，肯定车队已经行过大半后这才放手转过脸来，然后一脸安静的望着对方。

“何秀？”

如许的郎君该是嘴角永久衔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该是高雅中带着驯良，驯良中透着淡淡的疏离和不成攀折的崇高……

四下静得落针可闻，那娃娃仍然一副烂漫懵懂模样。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轻悠悠地摆脱了殷铁三对她的挟制，然后走到九郎的牛车前，爬了几次，都笨拙地摔了下去。

殷铁三的心率先软成了一滩烂泥，他大胡子抖啊抖，抖得欢乐。

娃娃却俄然又冲他笑了，甜甜软软的，没心没肺的。

谢九郎地点的牛车还未走远，玄衣骑卫殷铁三抱着娃娃又摸回到何秀身边。

呼吸窒了几窒，几近带下落荒而逃的狼狈，谢九郎回身掀帘钻进牛车。

那些年里，侵犯汉地、搏斗汉人最凶恶的便要属西戎和北胡，他们乃至在长江以北的地区前后建立了夏、凉、燕、秦、赵、成等大大小小几十个国度。而后的几十年乃至几百年，可谓中原史上最暗中的大分裂期间。

娃娃的眼对上了何秀的，大大的，圆润若菩提，眸光澄彻而幽远，美如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