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致深(四)[第2页/共2页]
我一听,目光不由偷眼望六姨太,她垂个眼儿,双眼肿如红杏,固然眸光垂着,但我能觉出她在静观其变。大太太俄然提起为大少爷开蒙,想必也是六姨太花了番心机金蝉脱壳吧?大少爷文渊是三姨太所生,因是庶出之子,倒是宗子,依了端方,大少爷就交由大太太扶养,只得称三姨太为姨娘。现在大少爷六岁,体弱多病,才未能一早的开蒙读书。
他停在我面前,悄悄打量我堆出宁静的笑意,拇指掠过我腮边混乱的碎发拂去耳后,炎热的手顺了我脖颈划过。惊羞,我眸光如惊鸿顿起,却不能飞离,竟不敢望他,无可顺从的任他一分分一寸寸地解去我的衫子。他炙热的唇含了潮意吻向我,轻声呢哝着:“描在纸上,不如刻在心中!”
我的心一动,恬然一笑,芳心犹卷。不过刹时,忽来那么点淡淡的醋意,酸酸的,入了我的心,反有甘醇的甘旨,不觉甜上了心头。本想酸酸地问他,如此蜜语甘言,又拿慧巧姐姐她们置于何地?话未出口,忽遇他那灼人的目光,忍不住随他熔化了去,再没了一丝筋骨。他的魄力排山倒海,又羞又惊的我搂紧他的脖颈,随他摆布而去。身子飘飘欲仙,只依约记得他的话,他眼中的画卷,呢喃在我耳边:“澜儿,为我生个儿子吧?”
我望向他,目光中是无尽的缠绵柔情。
致深沉吟半晌,手里捧了茶盏呷一口香茶,不动声色地问:“八姨太是才女,如何说?”
“致深~”我摸索着,依约的不安。
内里传来脚步声,悄悄的,却入耳清楚。我从他怀里起家,仓促抓过衣衫。他却一把按住我在怀里,惊羞得我恼了一声:“有人来!”
起家时,他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私语,呵气如兰,清润怡人,只我未曾听清他说些甚么。
出了画室,已是晚膳时分。
致深还是少言寡语,沉默时,手捧香茗用碗盖匀着漂泊水面的银针。大太太在问:“渊儿到了开蒙的年纪,老爷作何筹算呀?传闻那石老夫子被老爷指派给六姨太讲书去了,妾身还觉得老爷会指了石老夫子给渊儿开蒙呢。”
我羞得欲摆脱却不能,见那乌黑莹润的肌肤在暗淡的光芒下鲜明钤了一印,胭脂色的“致深”二字。我先时不解,忽而恍悟,依约记得周怀铭表字“致深”。
我羞怯的随了他步出小院,仿佛无数的目光在暗处诡异嬉笑着望向我,做贼心虚般,我惊得不敢昂首,紧紧随在他身后,一步步向前厅而去。
我嘤咛着,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