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离别难5[第1页/共2页]
七娘昂首望着他,忽觉心头一阵暖意。畴前宫中,是他雪中送炭,现在太学当中,亦是他雪中送炭。
既得木牌,她也不担搁,次日便往藏书楼去。
七娘回过甚,端但是坐,只不易发觉地叹了口气。
本来,这便是诗中所言断肠。畴前虽读过很多,到底不知世事,也不大懂。
“表姐?”
“祁莨的木牌,表姐可还我么?”
“楷兄寻小弟有事?”
公然,这见与不见之间,是太难了。
拜别之期转眼已至,七娘与朱凤英坐上各自的车驾,太门生们皆排排端立相送。
郓王低头憋笑,她如此模样,倒也天真敬爱。
她抬头望着藏书楼,戋戋三层罢了,却显得那般高不成攀。
“这是何为么?真想做太门生,要拜书神?”
郓王见她满目离愁别绪,细眉仿佛,只道颇是动听。
“却也可贵。”郓王点头浅笑,又道,“你与冯婴不日便要家去了,本王想着,叫上魏林他们与你二人践行,也不枉同窗一场。不知莨弟,意下如何?”
“可我,却一向是你的楷兄啊!”
朱凤英见七娘神情当真,似有闲事要说,遂端坐了身子,要将听来。
郓王见她发楞,遂问:
“你又心有不甘了?”
她将祁莨的木牌拽在手中,越握越紧,一双纤纤小手已然勒得通红。
至于为何而谢,她亦说不清。
“楷兄,”七娘唤道,“多谢你。”
而是,更放不下……
“方才听冯婴说了,你家有丧事。兄长结婚,自当回家庆祝,以此为由,想来,也不算哄人。”
“表姐,”七娘叹道,“只是见一见,悄悄见一见,并不与他过话。”
“自古多情伤拜别,想来,是最断民气肠的。”
或许为着他说要来相送,或许为着他帮她入太学,亦或是,只为他方才那一抹安抚民气的笑。
她又望了一眼藏书楼,刚才郓王若不来,她会登楼见陈酿么?
她仓促而来,仓促而去,仿佛这一月的事,都显得荒唐好笑。
“我拜别之时,是会有人相送的吧?”
朱凤英是经常出入藏书楼的,亦总在那处见着陈酿。
“从不见小祁莨来藏书楼,眼下却也知勤奋了。”
她这才回过神,遂叮嘱道:
“莨弟想甚么?”
郓王倒是一怔,见她如有所思的模样,只道:
郓王笑了笑:
七娘摇点头,她不晓得。
七娘低头笑笑:
七娘忽紧闭双眼,深深蹙眉,人间怎会有如此难以定夺之事?
朱凤英沉吟半晌,又看了眼书案。祁莨的木牌,她并未锁来,只置于书案右边的屉中。七娘若真下了决计拿,却也不必同她说这一声。
“好是好。不过,他们不知我与冯婴的身份,又当如何说呢?”七娘道,突然分开太学,总该想些可托的说辞。
七娘倒忘了他还在,只摇点头,又道:
可她真要登楼么?
七娘见朱凤英不语,只唤道:
偶然逢着,不过酬酢一句,点头之交罢了,并未几过话。他若问及七娘,她只对付说统统安好,也就是了。
那人忙拉住她的手臂,往回一拽。七娘踉踉跄跄,几乎撞上他胸口。
她神采显得暗淡,只向郓王问道:
七娘闻言,心下一动,忽而昂首看他。郓王还是浅笑相对,自有一分温润气度。
这话听着非常伤感,郓王细心看她,低头之间,倒见出可贵的温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