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孤馆深沉2[第1页/共2页]
所谓江南丝竹之盛,由此可见一斑。
当年陈酿念着荷包里的孔方兄,只婉拒了掌柜。何况,堂堂状元之尊,岂是住一夜店便能有的?
二人双双了然,自不必有甚言语。若蓦地提起,也不过徒添一分伤感。
那客店高出四周很多,前头另有一座朱红雕花门楼。那等气度,一看便是个有来源的,并非旁的客店可比。
那年,陈酿自扬州往汴京赶考,路过应天府,亦是落脚于此处。
七娘见陈酿久不言语,才知本身问了个蠢题目。
闻得那般声腔,七娘与陈酿皆愣了愣。二人相视一眼,却并未有甚言语。
“酿哥哥,这间客店看上去,仿佛大有来源。”
不过,状元楼名誉大、气度大,房价更非别处可比。
她只道:
陈酿与她了解多年,她又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心中想些甚么,天然瞒不过他。
他虽打趣言语,七娘却听得当真。他未曾得个状元,到底是为了她!
他只道:
现在流落之际,七娘力所能及的,尚可聊作欣喜的,仿佛也只得此事了。
只见飞檐画栋,自有别样姿势;梁间雕花精美,莫不丝丝入扣。轩窗半启,又闻得竹笛横吹,婉转委宛,自窗间缓缓而来。
陈酿忽忆起,畴前他赶考路过,掌柜亦是热情招客。那掌柜见他意气风发,直好言答允,说住了便能中状元!
再穿过一条不深不浅的巷子,便是北里瓦舍的地点。
他们在对岸迟误得太久,所剩银钱,七娘心中亦稀有。
畴前举子们往汴京招考,多在此处歇脚。当时的府尹为附庸风雅,遂将这条街改名做“书房街”。
七娘忽想起,酿哥哥本是为赴考才至汴京,遂又笑问道:
现在想来,那掌柜的倒是一语成谶。
想那夜,在郓王府的莲花池,他们与郓王佳耦泛舟对饮,唱的亦是这出《琵琶记》。
畴前,她哪知银钱为何物呢?一掷令媛之事,不过是她取乐的体例。现在,她也会细细计算,为银钱担忧了!
未及半刻,窗间又传来女子咿呀之声。夜市还未起,原是伶儿在练声吟哦。模糊听来,恰是那出耳熟能详的南戏《琵琶记》。
那件事本已畴昔好久,即使陈酿不在乎,可七娘却从未曾豁然。加上前阵子遇着史雄,又勾起了七娘的愁思来。
陈酿将万般情感接压在心底,只转头向七娘道:
应天府的统统,像极了畴前的汴京。
陈酿有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只抖了抖荷包,遂道:
听她言语,陈酿心下生出一丝酸楚。
只是……当时没钱住,眼下亦是没钱住。
虽说闲暇习得,腔不成腔,调不成调。幸亏水面清圆,咿咿呀呀之声随水而传,倒也清雅风骚。
当时朱凤英初初学得唱念,郓王一管清箫相和,陈酿带着七娘用竹筷敲着酒盏,聊作鼓板。
他自迎来送往,非常殷勤。想来,状元楼这般昌隆,除了那状元的名誉,与掌柜的操心运营亦是息息相干。
那一晚,四民气中唯有乐律与美酒,自无骚动世事,再没比那更好的人间时节了。
七娘一时猎奇,遂向陈酿问道:
“若住了此处,怎的还未曾得个状元返来?”
“酿哥哥,我就要住此处!”
头名的状元,公然是与本身无缘的!
其间人来人往,在本就平静的书房街显得特别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