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雨霖铃2[第1页/共2页]

七娘的院子倒是多柳，雨后看着格外清丽。陈酿深吸一口气，好似统统烦恼都溶解尽了。可他又有甚么烦恼呢？多是自苦罢了。

他身边是谢菱，她似有些羞怯，许是不常见人的原因。谢菱偷瞧绍玉一眼，低声道：

仪鸾宗姬接：

“还好我们皆带伞的，谁若真淋着，岂不成了朱姐姐口中的‘采下玉盈身’，由她讽刺了。”

她看一眼窗外，竹帘半卷，雨倒小了些。只道：

一时世人皆笑起来。

五郎只觉光阴如飞，不觉便到他了。贰心中默念：飞来晶满树，飞来晶满树……始终想不出。七娘等得不耐烦，只催道：

“五表哥，你若想不出，我先说了。飞来晶满树……这是残雨挂在树枝的景，大表嫂此句真得雅趣。那我便对，采下玉盈身。”

王绍玉起家招她至身边：

仪鸾宗姬指着朱凤英，哭笑不得地，一面道：

“有了！卷起窗间雨……”

“还说我那句好，偏她这句才风趣！人淋了雨，成个落汤鸡，岂不忙着掸雨？还‘采下玉盈身’，也太能挖苦人了！”

陈酿理了理神思，对道：

“待我想想……有了！揉来梦里春。”

“闲翻比翼巾。飞来晶满树。”

“在门边赶上了王三郎与王小mm，闻声七娘说我好话呢！我姐姐过会子进宫去，就不来了，说代问兄弟姊妹们好！”

世人又是一番轰笑，倒是七娘兀自发楞。“采下玉盈身”，怎都笑了呢？

王環一惊：

正见三人出去，前面两位锦衣少女，前面跟着王绍玉。方才说话的，那样风骚聪明，天然是朱二娘子凤英。

一时笑过闹过，世人也都累了。窗外的雨也停下，只窗棂房檐还滴着水。除仪鸾宗姬外，陈酿是最年长的。他不大爱与他们闹在一处，又因着骤雨初停，氛围格外清爽，遂至回廊下漫步一回。

“怎个弄法呢？”

“青烟石上过。”

王绍玉惯来的，只他身边的小女孩却不常见着。她穿了件秋香色交领罗衫，系条鹅黄丝裙，小脚裹得精美。又看她面若满月，眼似乌珠，身形微微发胖，笑起来倒与王绍玉有几分类似。

本日酿哥哥到时，恰是雨最大的时候。他衣裳沾了雨水，有青草和青石板的香气。雨天又暗，更显出雨水的光影来，那才是“采下玉盈身”啊！那才是神仙般的采下玉盈身。

朱凤英四下瞧了瞧，直坐在许道萍身边。因念着她的病，又见她服饰寡淡，遂问：

她四下看看，见七娘书案上压了旧诗文，现在正有风吹着。因出句道：

后边是陈酿，他看了许道萍一眼。“还怜得志宾”，说的不恰是她本身么？

“还怜得志宾。江天闻锦瑟。”

“亏你们皆生在书香之家，倒是个顶个的俗人。句中高雅之处未曾见得，偏往那插科讥笑去解。我为此句一哭啊！”

现在瞧着，虽是团聚热烈的景，在她看来，一定不是更深的痛。那些锦衣绸缎，何尝不刺目？欢声笑语，又何尝不刺耳呢？只见她一手撑在圆几上，一手固执团扇，病态仿佛，悄悄倚靠，人又清素不幸。

“重邀紫竹神。”

“诗文声簌簌。”

她姐姐朱琏与太子的婚事才定下，想是皇后有诏，往宫中多走动也是常事。

朱凤英故作感喟，一个个指着他们，点头道：

在坐尽是读书之人，这也轻易。世人皆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