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洞天春4[第1页/共2页]
七娘那清秀的眉头,才被他抚平,不知何时,又蹙成了一座小山丘。
几经劝说,陈酿还是不肯回房。他们非常无法,只得叮咛人经心顾问。
史雄与李夷春是在梦中被惊醒,二人也不及拾掇一番,胡乱裹了件裘衣便来。
白日里,陈酿那些酸话敬语,已然教她抵挡不住。想来,这又不知是哪门子的礼节端方了!
屋中烛火摇摆,映托着七娘的脸颊忽明忽暗。四下亦无甚声响,山上的夜,原是如此喧闹的。
屋中两个侍女,来往送药、添衣,虽没甚么大师端方,到底细心全面,非常妥当。
山上的男人,皆是粗声大气的,哪会如此高雅地同人发言?
“这张笨口,又说甚么‘死’字来!”
陈酿看她神情有些奇特,却也偶然去理睬。
大夫沉吟半刻,遂道:
只听她低声自语:
陈酿看看七娘,眉眼微微含笑。总算,她也能安稳睡上一觉了。
“是了是了,小娘子有老天爷保佑,定然无事!定然无事!”
罢了,他又试着喂她,倒是不管如何,再也喂不进了!
陈酿兀自点头,又喂下一口。
陈酿有些手忙脚乱,只将七娘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些,又胡乱脱下身上披衣,替她搭上。
那侍女一下子慌了神,双手向内一缩,忙是不依:
李夷春不过性子随便粗陋些,也并不是傻。听史雄这般言语,她也反应过来。
侍女遂蹲身在七娘床前,就要喂来。
“老先生,”他忽向大夫道,“她白日晕厥之时,说了些话。我想,我知她为何如此。不过,眼下有何体例呢?”
畴前,他为着给许道萍制一本药页集子,读过很多医书。如七娘眼下的模样,“向死之心”四字,是多么分量!他又怎会不明白?
门外之人闻声,无不神采严峻。还当这夜就这般安稳过了,谁知还是出了乱子!
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心境,再不敢挨半刻,忙朝外大声唤:
恰是她心下惶恐,觉得陈酿要卖了她!
“无妨事,我是她先生,本该照顾她的。”
“我来吧。”
“芥蒂。”
“诶!”李夷春怼了怼史雄,探出半个头,“午后还好好的呢!怎的眼下成了这半死不活的模样?”
他遂道:
这孩子是怎的了?不是并未伤着么?为何眼下成了这般模样!
“先生,是大夫叮咛过,给小娘子安神的药。”
大夫是住在山上的,仓促赶来之时,恰与史雄佳耦一个照面。
畴前他跟着谢大郎参军,那等礼节教养,早见地过。偏李夷春出身山野,向来口无遮拦。
史雄瞪了她一眼。书香之家的讲究颇多,病中最忌讳说死啊活啊的!
虽说气候已逐步回暖,可山上向来更冷些。陈酿带病之身,夜里寒气侵染,到底有些经不得。不过靠一分念想强撑着。
“芥蒂?”陈酿一时不解。七娘小小年纪,便是有苦衷,哪至于愁出病来?
陈酿才吃过药,只见一侍女又端了药来。那药碗是平常粗瓷,只怕七娘还未用如许的碗吃过药。
“睡着呢!便是说甚么,她那里能闻声了?”
她只讪嘲笑笑,道:
话音刚落,她蓦地一愣,忙懊悔地垂下头。
他接过那粗瓷小碗,又道:
那佳耦二人亦满脸担忧,直拥着大夫便往屋里去。
目睹着那大夫的神情更加难堪,陈酿强作平静,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