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神话燃尽，女神永恒[第2页/共2页]

氛围像是突然解冻了一样，时候被拉得无穷冗长。男人酒已大醒，本能预感到伤害的邻近，满身生硬，额上盗汗簌簌溅落。

半晌却没有动静，他微睁了眼睛，垂下眼睑，定定地盯着地板上游动的庞大暗影，恍然晓得“娲皇”正漂泊在近前，核阅他的灵魂。不由满身簌簌颤栗，将白玉雕镂的护身符又举高了一寸。

男人将头低得更低，像是要埋进地缝里，头顶举着他的“免死金牌”，乞哀告怜。

男人恍忽间想起儿时旧事，一个算命的瞎子路过村口，给刚五六岁的他算了一卦，说他天生不敷，命盘崎岖，中有大劫，是个丁壮早夭的命，许得上南山“娲皇宫”，求个“女/阴娘娘”的小像带在身上，才气保命。

语带颤音地说：“我、我娘、我姥姥都供奉过、供奉过您白叟家，每年农历三月十八，还去庙里给您撒米撒面……等、等我归去，必然好好种地，攒钱给您塑个金身，就饶了、饶了我吧。娲皇娘娘，娘娘——我归去学好，我还得给我娘、给我娘养老送终……”

乡音男人发觉到那慑人的气味已经退去，缓缓将埋在地板上的头抬起，视野一寸一寸上移，双眼饱含虔诚地瞻仰那一身紫光灿烂的鳞甲，瞻仰女子天神般斑斓绝伦的容颜，如渊渟岳峙的身姿，顿时泣涕迸流，感觉从精神到灵魂都获得了救赎。

他抬眸望着半空中的严肃身影，眼里竟暴露一丝刚毅，诚心肠说：“娲皇娘娘，我、我脑筋笨，没人情愿用我，我、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只服侍这几小我用饭喝酒，就饶、就饶我一命吧。”

他们深谙只要气愤才气压抑惊骇的事理，从床底翻出两柄大砍刀，各自握在手里。决定孤注一掷，来个佛挡杀佛，冲出去逃命。

半人神祇头部靠近天花板，下/身柔韧矫捷，迤逦盘绕在逼仄的客堂中心。半身莹紫色的鳞甲，莹莹烁烁闪着灿烂寒光。一双紫瞳神目灼灼如电，裹挟着神女之怒，修罗之怨，眸中锋芒如两柄上古的神兵利刃，将男人钉死在地板上。

母亲偏疼他这个“老幺”，紧衣缩食千辛万苦给他求了这个吊坠。想到老母亲爬满风霜的脸，男人不由潸然。

两个男人放动手中忙活的事，如石雕泥塑一样凝立不动，瞪圆了四目，满身防备地望着门外。

那叫声在沉寂暗夜里，如同破空的一阵滚雷，惊得房中两人满身颤栗。

屋外一口一个“娲皇娘娘”叫得屋内两人惊诧相顾，越来越没底气。

尖细嗓音的男人皱眉吸了吸鼻子，发明了甚么非常，视野移到房门下方，瞳孔倏然收紧，不敢信赖普通狠狠揉了揉眼睛，再去看，不由吓得丧魂失魄，心胆俱碎。

红衣女子身形快如闪电，柳腰轻摆如巨蛇游动，倏忽之间，一股崇高异香已经扑到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