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缎子[第1页/共3页]
姜氏被她这般弄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她常日里教诲女儿都经心,碧云倒也罢了,谁知还得了这个小机警鬼。念着她年纪还小,姜氏忍了忍也没说她甚么,只道:“牙尖嘴利的。”
“本事?现在这店面还未寻着呢,就叫唤得满城高低都晓得了,如此张扬兴头的,还不知能不能得个好字!”朱老太太冷冷道。
很快朱老太太就听得了李二舅要开铺子的事,面上有几分鄙夷,她不晓得里头另有程家母子的事,用晚餐时想起来便唠叨了两句:“现在这世道是甚么人都敢开铺子了,他李二才来通安才几年,人都不识得几个呢。”
虽说好了要租那铺子,但前头的租客余下的杂物一时也没能清算出来,摆布也要两日,李二舅那摊子还是开着,但忙过了摊子,李二舅就兴头起来,日日总要往那铺子巷子里转一转,看看今后自家如何安插。而在摊子上,钟氏也早嚷嚷起来,有隔壁摊子上那古大娘在,动肃立时就传出去了。
一句话气的朱老太太午餐都用不下。
李氏这才笑了笑,“嗯。”
那年红珠爷爷抱病,临终前抓了程桂棠的手,道不幸了他,随后就闭了眼走了。一大师子又是哀痛烦闷又是烦乱丧事,待过了七七热孝,朱老太太就主持了分炊,让程桂棠搬走。
红珠感喟,忽又想到一事,她娘这么个不经事的性子,今后开了铺子可有些不能够。先前他们一家闭门守孝,红珠想着养好李氏身子为要,又念着她是这身子的母亲,平时说几句也就是了,到底没有倔强着教诲她硬逼着她如何。
不一日,朱老太太看着日子近年了,红珠非论迟早还是不见小我影,只道她还是去李家那儿帮手,见着红珠又出去时,便喝骂道:“在我面前就是孤儿寡母,个个都身娇肉贵的甚么活也干不得,这个说冷阿谁说病的,洗一回豆子都怕冻了手受了寒,做一点活还得一盅盅补汤喝下去。回过甚来,就殷勤地往别人家的事里掺杂,日日不着家去替别人做牛做马!”
朱紫兰点头,面有得色说道:“我看得一清二楚,旁的不知是甚么,但有两匹缎子身上藏不住,我瞧着那质地不错呢。娘你细心想想,如果她自家的,偷偷摸摸做甚么?且我当真看着,红珠经日里连件好衣裳都没有,程家有那样的好料子还压着箱底等着生霉不成?可不就被我抓住了么?”
朱紫兰眸子子一转,哼了一声,回过甚她就去找了姜氏,一张嘴就不是好话,只道:“娘,咱家出了个贼!我看三婶这两日神采惶惑地拿着东西出去,也不知是不是偷了家里甚么去变卖!”
李氏天然是不敢胡乱开口,垂着头避着。
只是三年出息桂棠不测归天,吃紧请了好几个好大夫看症,极好的人参也用了两根。厥后那一场丧事办下来,李氏又病了几月,家中财帛只出不进的,这才去了大头。红珠记得,当时他们到朱家时,李氏箱子里就只剩下七八两济急的钱银了。
姜氏一听这话眉心就一皱,也不是立时就信了,只是面前是自个女儿,倒也不会狐疑她用心扯谈肇事。往深一想,这朱家前店后宅的,又带了库房,里头太贵重的东西是没有,可针头线脑这些小的一把拉,还是值那么几个钱的。这程家三口住出去时,她面上不说,内心到底有些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