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雷峰塔的倒掉[第1页/共3页]
④十番:又称“十番鼓”,“十番锣鼓”,由多少曲牌与锣鼓段连缀而成的一种套曲。风行于福建、江苏、浙江等地。据清朝李斗《扬洲画舫》录卷十一记:十番鼓是用笛,管,箫,弦,提琴,云锣,汤锣,目鱼,檀板,大鼓等十种乐器更番合奏。
瓦砾场上还不敷悲,在瓦砾场上修补常例是可悲的。我们要改革的粉碎者,因为贰内心有抱负的光。我们应当晓得他和寇盗主子的别离;应当留意本身堕入后两种。这辨别并不烦难,只要观人,省己,凡言动中,思惟中,含有借此据为己有的朕兆者是寇盗,含有借此占些目前的小便宜的朕兆者是主子,不管在前面打着的是如何光鲜都雅的旌旗。
不但乡间人之于雷峰塔,日日偷挖中华民国的柱石的主子们,现在正不知有多少!
不过在戏台上罢了,悲剧将人生的有代价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笑剧将那无代价的撕破给人看。调侃又不过是笑剧的变简的一支流。但悲壮风趣,却都是十景病的仇敌,因为都有粉碎性,固然所粉碎的方面各分歧。中国如十景病尚存,则不但卢梭他们似的疯子决不产生,并且也决不产生一个悲剧作家或笑剧作家或讽刺墨客。统统的,只是笑剧底人物或非笑剧非悲剧底人物,在相互模造的十景中保存,一面各各带了十景病。
实在,这一种势所必至的粉碎,也还是徒然的,畅快不过是无聊的自欺。雅人和信士和传统大师,定要苦心孤诣巧语花言地再来补足了十景而后已。
⑤“凡为天下国度有九经”语见《中庸》:“凡为天下国度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百姓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意义是管理天下国度有九项应做的事。这里只取“经”“景”两字同音。
无粉碎即无新扶植,大抵是的;但有粉碎却一定即有新扶植。卢梭、斯谛纳尔、尼采、托尔斯泰、伊孛生等辈,若用勃兰兑斯的话来讲,乃是“轨道粉碎者”。实在他们不但是粉碎,并且是打扫,是大喊大进,将碍脚的旧轨道非论整条或碎片,一扫而空,并非想挖一块废铁古砖挟回家去,预备卖给旧货店。中国很少这一类人,即便有之,也会被大众的唾沫掩死。孔丘先生确是巨大,生在巫鬼权势如此畅旺的期间,偏不肯顺俗谈鬼神;但可惜太聪明了,“祭如在祭神如神在”⑥,只用他修春秋的按例手腕以两个“如”字略寓“调皮刻薄”之意,令人一时莫明其妙,看不出他肚皮里的反对来。他肯对子路矢语,却不肯对鬼神宣战,因为一宣战就反面平,易犯骂人――固然不过骂鬼――之罪,即不免有《衡论》⑦(见一月份《晨报副镌》)作家TY先生似的好人,会替鬼神来挖苦他道:为名乎?骂人不能得名。为利乎?骂人不能得利。想勾引女人乎?又不能将蚩尤的脸子印在文章上。何乐而为之也欤?
这一种主子式的粉碎,成果也只能留下一片瓦砾,与扶植无关。
⑥孔丘(前551-前479)春秋时鲁国陬邑(今山东曲阜)人,儒家学派的初创人。《论语.述而》有“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记叙。“祭如在祭神如神在”,语见《论语.八佾》。他曾订正过《春秋》,厥后的经学家以为他用一字批驳表示微言大义,称为“春秋笔法”。他对弟子子路矢语的事,见《论语.雍也》:“子见南子,子路不说(悦)。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按南子是卫灵公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