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宝塔诗[第1页/共2页]
两个知客和尚守着功德箱,在那边小声聊着天。
赵守正两人出去时,那位身披富丽斑斓法衣,面庞俊美无俦的青年和尚,正盘膝坐在仆人的位子上。只见他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丰神俊朗、温文尔雅,气度之萧洒、风采之绝世,浑不似这乱人间人物。
赵守副本就对雪浪非常推许,一听便点头道:“你说得也有几分事理,那我们就混个脸熟。”
“你慢点吃,别噎着。”他小声劝了范大同一句。
“那你倒是作啊!”那举人便嘲笑着挤兑起来。他明天本就憋着火,以为以本身的身份,如何也该前排就坐,没想到被安排在角落,并且还跟个穿蓝衫的废柴坐一起!便将此人当作了出气筒。
“雨后轻风不度池,柳条犹拂镜中丝。
再说,这斋饭固然不要钱,可大师进门时都是捐了钱的!
赵守正不在乎范大同的吃相,可与其同桌的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大明衣冠自有规制,固然近年来世风日下,就连贩子布衣也穿绸裹缎,早就乱了规制。但如果插手以举业为话题的文会,监生、生员穿蓝色襕衫,举人穿玄色圆领袍,这端方倒是不会乱的。
场中氛围呆滞了数息,才发作出一阵哄然大笑。那举人捧着肚子、拍着桌子,笑得泪流满面,上气不接下气道:“这饭桶的打油诗,竟然还挺压韵哩……”
顿时合座喝采,世人无不交口奖饰。
赵守正有些局促的捅一下背后,只顾着胡吃海塞的范大同。
他却没有要阔别范大同的意义,反而深思起,如何能帮贤弟走出这个泥潭去?
就连雪浪和尚也笑得跌坐蒲团,好半天顺不过气来。
便见同桌一个穿戴黑花缎圆领袍,头戴大帽举人打扮的中年男人一拍案台,指着身穿蓝色皂领襕衫的范大同,冷喝道:“那里混出去的饭桶,在这里胡吃海塞,污了佛门清净地!”
世人顿时喝彩起来。
“诸位美意难却,那小僧只好勉为其难,再度献丑了。”
报恩寺塔悬有一百零八金铃,东风吹过,婉转动听的铃声传遍梵刹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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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守正却不是冲这一口来的,他实在对本日的文会非常神驰。便仔谛听那雪浪做完诗,见又有金陵诗坛的几位墨客与他唱和起来,却无人谈及品德文章,朱子程颐之类……赵守正又不是没见过世面,不一会儿就听出不对劲了。
“你不说是文会吗?如何成诗会了。”
固然这时候的雪浪刚出茅庐,还没到十几年后骚声满天下的境地,可这么多人明晓得要捐款还趋之若鹜。足以申明他现在的影响力,起码在南都城中,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范大同不屑道:“谁说我是滥竽充数的?嗝……不就是作诗吗?仿佛谁不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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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看宝塔亮闪闪,下头粗来上头尖。倘将宝塔倒过来,上头粗来下头尖……”
大师从凌晨坐到现在,哪个没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是矜持身份,见雪浪等人诗兴正浓,才一向没如何动筷子。
凭阑只与禽鱼共,水底月明方自知……”
一阵清风拂过,吹来无数海棠花瓣,那诗僧雪浪便沐浴着花雨,对热忱求诗的诸位来宾朗声笑道:
这些人,都是冲着诗僧雪浪的面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