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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尾巴缩了缩叶子,回绝了老练鬼发来的谈天要求。
春芽是个小结巴,默许是家里最笨的mm,幺妹平时但是比她机警一百倍的。
跑得急,人又小,糖水洒了一身,比及厕所门口,只剩三分之一了。
这就叫惯性。
崔家六个丫头,撤除只会吃睡玩的春芽和幺妹,春苗主动承担做饭以外的家务,双胞胎机警,老是能给家里补助点吃的,唯独友娣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幺妹终究发明跟她说话的是谁了,忙蹲下身看着狗尾巴草:“咦,小草草,是你跟我说话吗?”
“可别是烧傻了。”崔老太自言自语,“老四可就一根独苗,要不是守着你,你妈……唉。”
右脚面前,一株三十公分高的狗尾巴草摇摆着干瘪枯黄的叶子,“啊喂,我在这儿……唉,人长得挺都雅,可惜眼神不好。”
“衣服如何湿了,把碗搁归去吧。”崔老太抬着一把铁洋铲,里头是黄白黑相间的鸡粪,臭烘烘的。
幺妹也想到了春芽姐姐,换上一身干爽的补丁衣裳,她又“哒哒哒”跑到三叔房里,拍拍炕上那黑不溜秋的快滚到炕沿的屁股蛋:“姐姐,我奉告你个奥妙哦。”
让干活就说肚子疼,一泡屎能让她屙到太阳落山。关头用饭时候又比谁都主动,恐怕动手慢了就吃不上。崔老太特别看不上眼,时不时就要揍她。
幺妹镇静得直鼓掌掌,本来花花是这么开的。
想到过家家,两小只的游戏瘾犯了,打盹也没了,那里还记得会说话的狗尾巴草。
崔老太神采一变,“去,把她给我叫返来,死丫头又躲懒,看我打不烂她屁股。”
春苗勤脚快手,往锅洞里扑灭柴火,大铁锅里加一瓢水。水热的时候,崔老太恰好做完活计,取出钥匙翻开装粮食的柜子,按人头拿出半小碗玉米粗面,一小碗红薯面得先用热水发,到时候两种面混一起才不散,烙饼子才香。
幺妹吐吐舌头,还好他是在厕所内里。
对,糖水!幺妹咽了口口水,“哒哒哒”跑进厨房,偷偷瞄一眼,奶奶没看这边,忙抱着装糖水的小碗就往外跑。
但她也不晓得泄气,细心的扒开枝叶,狗尾草也尽量缩卷起锋利的边沿以免刮伤她,由她渐渐地把水淋到根部。
春月又看看春晖,这才“咚咚咚”跑出去。
西屋里传来“哎”一声,很快出来一个穿补丁衣裳的半大女人。这是老崔家大孙女,两只细细的丹凤眼,黑不溜秋的瘦长脸,样貌不如何合适当代审美,但人勤奋,是崔老太的对劲助手。
幺妹偷偷把手背身后,退了两步,用矮胖的小身躯挡住顶风招展好不得瑟的狗尾草。大大的眼睛圆溜溜的,胸口一起一伏,就是不说话。
“那是,我刚还传闻你家山后有棵翡翠兰快死了,怪可惜的。”
但是,春芽只闻声“糖水”两个字,双眼亮得不像话,“糖……糖……水……今今……明天……”一句整话说完,对方都能听睡着。
黄柔是知青,细皮嫩肉花朵儿一样的城里女人,牛屎沟的人都说她待不久就要哭鼻子……但是,社员下地她下地,社员上山她上山,不止没哭鼻子,专业时候还主动承担起讲授童认字的事情。没半年,公社将她破格汲引为村小教员,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拿九合作分。
狗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