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番外之沈长安:阿七,我来了。[第2页/共2页]
多想她展开眼,和他好好说一句话。
于他而言,她还是是当年风华满都城的秦璇玑。
长凌到的时候,就看到这般一个风景,昔日里伟岸硬铮铮的男人,跪在那女子的床畔,哭得如孩童。
捂在心口的手,纤瘦冰冷,未曾有过半点的转动,他总要隔三差五去探她鼻息,怕她走得悄无声气。
那人卧于软塌上,人已清癯,温馨得无声无息。
指尖颤颤巍巍地抚过她的端倪,详确的表面,终是泪如雨下,声音哽咽沙哑:“阿七,我来了。”
却不知为何,内心还是这般难受。
遂愿她已见过,余生现在也在面前,似愿已经全圆了。
终归是,舍不得那人的泪如雨下。
暖阁内点起了长明灯,丝丝脉脉的灯火昏沉流转,轻纱帐垂落,炭炉里的火烧得旺,寥寂无声。
多少年的心伤多少年的忏悔,多少年的情义,都在现在,成了他眼中的泪。
我应当早早来的,或许在二十年前,或许更早之前,我就该来了。
“苦?”她挑了尾音,悄悄笑了,清雅点点哀伤更深:“是真的苦……”
余生又笑又哭,跪着爬到了她的床前,用衣袖去抹眼泪:“阿娘,我在这里。”
却不肯给她半点的音信。
堕入了长睡,与这沉寂的画骨楼里,安然归于沉寂。
红衣来得慢,不如少年跑得快,她赶到画骨楼的时候,人已经疲软,有力地几近要颠仆,还是紫衣含泪扶住了她。
现在,都见到了。
“阿娘故去后,你当服膺,你阿姐远在北凉,她如有事,你当竭尽尽力帮她。”
长明灯摇摇摆曳,火光亮明悄悄,他惊骇地望畴昔,恐怕那长明灯灭了,她也就留不住了。
她始终不肯展开眼来看一眼沈长安,口中念着的,是余生的名字。
暖阁内哭声颀长低徊,统统人都在哭,唯有躺在床上的女子,一点眼泪都未曾流下。
他用手指去触碰,眼泪滚烫,一刹时,灼伤了他的心。
哭到难以自抑,心一点点成了灰,好似有太多话要说,到了现在,她就在他的跟前悄悄地睡着,他却甚么都说不出来。
他长跪在她的床前,把她的手捂在心口,如珍宝般,像初上问灵山之时,他抱着她赠与的阿谁酒坛子。
沈长安不肯动,拿过她手中的杯盏,点点注入女子的唇齿。
她的心,在问灵山上风化,随风散去。
姨娘没有骗他,他的阿娘,应是风华世无双的人儿,纵是现在已甜睡无声,清癯惨白,还是容颜晴雪。
或许她终究听到了他的呼喊,喂入她唇中的温水被她打劫了一些。
人声尽灭,唯有他泪如雨下,如何也收不住。
少年哭得苦楚,一句阿娘出口,竟是那般熟谙。
紫衣端了温水,上前想要为梅如酒润润唇,也许着,她还能喝出来一点,保持那点如有若无的气味。
余生哭到哑了声音,恭敬点头承诺:“余生服膺阿娘的话,断不会让阿姐受一分委曲。”
指尖太凉,触及到她的脸上时,她竟也没有半点转动。
哭声低低徊回在暖阁里迂回,无人回应,她还是甜睡,不知是不是早已经灵魂飘忽,回了畴昔。
余生赶紧握住她的手,眼泪把她的手给打湿:“阿娘,你说。”
她喝不出来,沈长安又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