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番外之沈长安:她不肯与我终老。4[第1页/共2页]
赫连铮自是要走,因他这平生,未能和重门欢有过伉俪之情分,知她这平生情义,尽数给了沈长安。
暮色暗沉,传来女子哑忍的咳嗽声,紫衣从愁肠中回过神来,赶紧跪下把碗里晾着的药递畴昔。
男人脚步虚无分开画骨楼,走入了苍茫的暗中。
两个月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浑身只剩下冷意和痛感,他在黑夜的腐蚀里,失神念着那句:“此生不见,此生不见……”
整日整日等在这里,不肯进食,迟早要把身材给掏空。
紫衣的身影消逝在门后,班驳的朱门紧闭,暮色逐步深沉,山上风更冷,徒留他站在北风里。
莲花灯明显悄悄,梅如酒的神采有些惨白,喃喃说:“紫衣,我倦了。”
倒不如放心而去,等她下一世,他定会早早遇见她,到当时,没有重门绝,没有沈长安。
女子声音怠倦,收回一声清浅的长叹,万般爱很纠结,成了一声感喟,泯没在画骨楼的青灯里,很快便散去了。
天光余晖寡淡落下,浅浅打在他身上,男人一如多年前浑身冷僻,漂亮潋滟的容颜上刻下了光阴的陈迹,多了几分沧桑,沉稳内敛。
紫衣的心颤了颤,很多话哽在心口,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真是可悲!
估摸着,此人在高位上多年,诸多感情都已经低沉,把最后仅剩下的情义,留给了一个不归人。
日日喝这药汁也不见好,她半夜老是要被暖阁里传来的狠恶咳嗽声给惊醒,心一点点惶恐不安起来。
纱帐垂下,紫衣从内里躬身退出,吹灭了暖阁里的莲花灯,悄悄带上了门。
每天来等,肃立无声,她偶尔会来劝他,可他老是如同一个冰冷的雕塑纹丝不动,似没听到她的话。
忍了十五年的拜别之苦,给了她十五年的自在,让她在这问灵山上放心了大家间纷繁扰扰。
凝目看着浓黑的药汁,那苦涩的味道入了鼻息,梅如酒微微蹙了一下眉尖,甚是厌倦地说:“没用的。”
梅如酒看着紫衣,不忍心让她难过,还是忍着反胃喝了那碗药。
紫衣含泪点头:“奴婢再去劝劝他。”
他终因而没能完整放下,了结身后事,来这问灵山,日日苦等。
此生不见,断交无半点游移。
紫衣眼中有了泪花,难过地说:“奴婢和他说过好多回了,可他就是不肯走,怕是要比北凉王更加固执。”
当时爱浓,厥后恨深,到如此,爱恨全消,偶然相见。
喝了这么多药,如果能好的话,早就好了。
夸姣如他,只可惜,合法丁壮,却生了满头白发。
他有太多话要和梅如酒说,却没有一句话,是要和她紫衣说的,该说这个男人薄情吗?
日日坐在廊檐下,俯瞰着问灵山的景色,再也未曾踏足到那些山川,全都是因为,不肯看他一眼。
因着沈长安日日来,她连画骨楼都未曾踏出过。
没想到,开春后她的病瞧着更加凶悍了起来。
年事渐长,这个男人褪去了当年戾气,如被光阴酿就的古酒,浑厚内敛的魅力,不减当年。
她把从院子里挖出来的酒坛子递畴昔:“东风寒凉,喝点暖暖身吧。”
“他如果要等,那便让他等吧。”
说完便回身要回画骨楼,走了几步又回过甚来,叹了一声说:“那坛子酒,是蜜斯采了梅花亲手酿的,你带走吧,终归是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