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娘(十四)[第1页/共4页]
“我不注射,也不吃药”
康怡敏在儿子的肩头拍一巴掌,“你胡说,你外公说你爷就是肠胃发炎,有点感冒,你朝阳舅参军队的病院里,给他搞了一批西药,青链霉素的结果可好了,他说给你爷打几针,再吃几片药,养个一半月就好了。”张旺摇着头,“爷不会好了,他说他想死,他说他活着是咱娘俩的累坠。”康怡敏又拍儿子一巴掌,“你胡说,你爷可不是累坠,他是咱母子的仇人,没有你爷咱娘俩但是活不到明天。”
马大夫把一个白药片放到张四犇儿的手中说:“现在全高低寨都晓得了,马康怡敏是个恶媳妇,把老公公打的头破血流,气候这么热,你不吃药,伤口发了炎,得了败血症,你死了,她可就成了杀人犯了。”
女儿见爹话语稠,她说说,爹劝劝,父女俩絮干脆叨,一向说到太阳偏西,公爹说:“怡敏,你不能再说了,从速归去吧,旺该放学了,我今晚不归去了,让他和你作伴吧,你们母子交交心,把心中的疙瘩解开。”
旺旺说:“爷爷对咱母子但是最好了,现在他老了,身材又不好,咱母子却要丢下他,去纳福,村里人会如何说我们。”
张旺把头从娘的肩头挪开说:“我思惟老通着哩,这水向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连鸟都捡高枝窝呢,娘给我找个有钱有势的后老子,让我到都会里纳福,我还不肯意?我莫非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吗?我做梦都想到洛阳中学上学呢,那是我亲爹待过的处所,我就想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像亲爹一样,做大学问家,当高贵有面子的人。”
“那你就绝食吧,住我这儿,不吃不喝五六天,就驾鹤西行了。”
十四
旺旺娘说:“村里没人说闲话,都晓得我和你爷清明净白的,我们分了家,井水不犯河水,见了面话都很少说,你爷明白,还劝我再走一步,和你万祥叔这事不成,他另有点遗憾,现在能到洛阳去,他必定也情愿。”
刘翠枝说:“我给对方回话,过几天也不迟,他都仳离三年了,你也单身十几年,好饭不怕晚,不差这三五天,等你公爹病好了,旺的思惟通了,咱再说这事。”
马大夫笑了:“这不就是了,你说到底,也就是不想死,好死不堪赖活着,你说说吧,你为啥想死?媳妇对你不赖,孙子也恁优良,放着好日子不过,却想着死,这内里必然有说不出口的难怅,给兄弟说说吧,别憋在心中,你难受,别人更难受。”
旺旺说:“爷爷为啥要护我?”
“爷在你外公那边呢,他说你爷的伤不重,芥蒂有点重,让你爷住两天,他给你爷调度调度,你爷的病就好了,等咱母子安设好了,就返来接你爷去洛阳纳福。”
“这咋能一样,母子情再深,也代替不了伉俪情,娘孤傲啊。”
“你思惟通了,情愿和娘去洛阳?”
“我不去,我走了,爷咋办?”
旺旺娘说:“谁说丢下他不管了?咱到洛阳安设下来,就来接你爷,也到洛阳享清福。”
康怡敏做好饭掂着,到了寄父的卫生所,排闼出来,把饭放到外间诊室的桌子上,坐在椅子上,闻声寄父和公爹在寝室里说话,冒然出来不好。
张四犇说:“如果我死了,媳妇和孙子就精干了,我活着就是个累坠,你晓得我是咋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