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第3页/共4页]

皇贵妃明显有些不测，随即答道：“臣妾遵旨。”

赵承恩赶紧跟上去，以皇后为首诸人同时跪下：“恭送圣驾。”

皇贵妃不着陈迹的看了中间的皇后一眼，方回禀道：“莲嫔身受巨创，失血过量，已昏倒畴昔，太医说，只要今后加意保养，身材便可日渐规复。”

天子坐在凝香堂正中安排的宝座上，右手倚着扶手，脸上模糊蒙着一层青气，皇后坐在他的右边，虽带着一丝病态的蕉萃，亦是神采严厉，与莲真同住一宫的苏蕴侍立一旁，脸上兀自挂着泪痕，其他撷芳宫略微有点品级的寺人、宫女乌压压的跪了一地。

敏妃见天子神采平平，看不出涓滴喜怒，大不似平常相处之时，心下虽是忐忑迷惑，脸上却涓滴不露，走到前面，倚着他的膝在脚踏上半跪着，抬头柔声道：“皇上，你如何了？谁那么大胆量，惹你今儿不欢畅了？”

天子看伸手畴昔捏着她的下巴，迫得她头抬得更高，凝睇了她一会儿，口中淡淡道：“这张脸固然不如刚进宫时水嫩，却仍然斑斓，只是这颗心，为何却如此暴虐呢？”

赵承恩使了个眼色，那些内监女官们便恭谨退下，天子道：“你也出去，朕这里不消人服侍，有敏妃一人服侍就够了。”

“是。”皇贵妃道：“臣妾忧心龙胎，一时心急，是以无所顾忌。”

梅菱和梅芊是并州敬献的六名美人之一，两人是一对双胞胎，不过十四五岁，都长得花容月貌，肌肤柔滑得像是能掐出水来，克日颇得天子宠嬖。赵承恩见天子问了一声，却又不语，便陪着笑问：“皇上，现在要不要让她们出去。”

继玫朱紫慕绯羽所怀龙胎以后，又一个皇子未出世即短命，世人都晓得，伴跟着这个凶信，一场惊天动地的暴风雨行未到临。

凉药乃是一种汤药，由麝香及数十种罕见难觅的药材所制成，此药至阴奇寒，既有打胎之效，久服亦可导致不孕，向为宫廷所避讳，被列为禁药之一。

天子道：“她现在如何？”

“是。”

横波担忧的声音悠远得像是来自天涯，却仍唤回了她的神思，谛视莲真时，只见她气味微小，已然痛晕畴昔，她锋利的银牙悄悄狠咬了一下舌头，那突然传来的疼痛，生生逼回将冲要上眼眶的泪水，待得站起家来，她神采已规复如常，：“我晓得了。”

室内烛光如昼，太医、稳婆都是神情凝重。莲真躺在床上，盗汗自额间涔涔而落，牙齿深陷进唇内，排泄几缕血丝来，那一抹刺目标殷红，映照得神采更加惨白如纸，体内扯破般的痛苦吞噬着她的神智，身下的血也垂垂濡湿了床上的被褥，氛围中满盈着令人压抑惊骇的血腥味。宝贞守在床前，心中错愕惨痛，手脚俱是发软，却不敢放声抽泣，横波到底在宫中多年，倒还算沉着，眉头舒展着，一遍又一遍的拿着热毛巾，替莲真擦拭着脸颊和身子。

皇贵妃一进门，就感遭到了屋内好像千年冰霜一样的沉重氛围，她低眉垂眼，走到前面悄悄的跪下：“皇后娘娘凤体染恙，皇上信赖臣妾，让臣妾暂期间为掌管后宫，莲嫔出了如许的事，乃是臣妾渎职之过，还请皇上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