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章 龙驭宾天[第1页/共3页]

院判内心稀有，闭嘴不言，只跟着内侍向着后殿走去。

听得皇后开口，世人俱是俯身施礼，齐宣称是。

天子的病日趋苛重，这一日，太病院的院判领了药童赶至元仪殿，就见内侍已然等在了那边，甫一瞥见他，遂是迎了过来；“大人，皇后已经到了后殿，就等您去。”

因着先皇发丧，凝香身为定北王妃，自是天未亮就起床入宫，与诸位命妇一道站在了太极宫外，三月的气候还是寒意蚀骨，诸人站了好久，已是被北风吹得身子发麻，俱是嘤嘤的抽泣，唯有那眼泪不知有几颗是出自至心。

无人想到天子会去的如许快，当初太医只道天子的身子再不济，也定能撑到公主出阁，岂料终是人算不如天年，赶在公主出阁的前三日，放手人寰。

动静传回定北王府，梁母听闻天子驾崩，无异于好天轰隆，震得她好一会儿都没缓神，待神智垂垂规复，梁母打起精力，只让人纷繁将王府里的那些红绸取下，仆人们纷繁穿上缟素，阖府高低，一道致哀。

一向到深夜，元仪殿仍旧是灯火透明。

“皇上！”皇后失声惊叫，

皇后闭了闭眼睛，终是再也没说甚么，只伸手将永宁扶了起来，微微一叹。

睿王听得这哭声，心知定是皇上驾崩了，他的神采变得惨白，只渐渐站起了身子，眼底浮过一抹哀思。

秦氏心头一跳，赶快道；“婆婆说的那里话，康儿还小，先不说担不担得起，单说弟妹本年才十八岁，叔叔也正值盛年，孩子的事还不是说有就有，再说...”

见母子二人如此，诸臣俱是诚惶诚恐，纷繁跪倒在地，俱是誓死尽忠新皇。

梁泊昭俯身为礼，并不出声。

几近全部太医署的人都赶了过来，乌压压的跪了一地，皇上的景象瞧着委实凶恶，礼部那边已是悄悄备起了后事，统统的嫔妃，皇子和公主，都是在内殿与皇后一块守着，朝中的王公大臣则是在外殿相侯，听着里头的景象。

院判微微点头，一面走，一面对着那内侍道；“皇上本日如何？”

一番望闻问切，院判则是开了方剂，又亲身领了药童去偏殿熬夜，待药熬好，有专门的内侍先行试药，见药汤无误，皇后亲身端过药碗，一勺勺的喂着天子饮下。

皇后心中难过，转过了身子，悄悄拭泪，永宁立在一旁，从皇背工中接过药碗，跪在了龙榻前，轻声道；“父皇，良药苦口，您再喝一点。”

秦氏心知婆婆对凝香一肚子火，也不好开口，唯恐火上浇油，只搂着康儿，为儿子将孝袍捋好。

皇后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梁泊昭身上，开口道；“若按着日子，前几日便是定北王与永宁的婚期，孰知....造物弄人，喜事情成丧事，只得将婚期提早，还望王爷体恤。”

那内侍一脸苦色，小声道；“夙起主子奉侍着皇上用药，皇上也没喝出来多少，又全给吐了出来，这两天除了喝些参汤，连一粒米也吃不下。”

洪章十七年，三月初三，先帝崩于元仪殿，年五十二，谥号穆。

“永宁！”皇后眼眸闪过一丝痛苦，低声呵叱。

“父皇骸骨未寒，儿臣偶然义虑本身婚事，惟愿为父皇守孝三年，已尽儿臣一些孝心，还请母后成全。”

皇上转过了眼睛，他看了女儿一会，瘦骨嶙峋的手握住了永宁的手腕，“父皇就是熬，也会熬到初六，看着你结婚，父皇才气咽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