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页/共2页]
这几个月,嘉武拖着一条瘸腿,一身油渍,胡子拉碴,和工人一起挑灯夜战。现在,他终究能够松一口气了。嘉武刮了胡子,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洁净衣裳,找帐房先生取了一万大洋银票,骑上一匹快马,去县城找他的老战友去了。
盯着嘉武看了半天,苗县长仍然神情恍忽。他说:“哎呀,阿谁梦绝了。我和嘉武冲出营门时,江岸对阵炮声隆隆;蓦地一梭枪弹打了过来,身边倒下两个战友,我和嘉武却毫发未损,这不是真的产生过的事么?哎,我说你,如何长得像嘉武,你是嘉武?”
嘉武不怕流血兵戈,却怕狗,一见狮毛狗爬将起来,吓得差点大呼“苗一刀”。不料,狮毛狗看了他几眼,并不吠他。他又感觉这卷毛狮狗真不是东西,如果然来了歹人,它的仆人岂不在睡梦中束手就擒?苗县长的懒人椅边放着两张小木凳,一张放了茶杯,一张空着,中午如果有人找他,坐的就是这张空着的小木凳了。嘉武轻手重脚坐上去,悄悄打量着这位在武昌同存亡共磨难的战友。一只绿头苍蝇飞到了苗县长的鼻尖,抖着翅膀乱爬,这里叮叮那边嗅嗅。苗县长脸上肌肉神经质地抽抽,俄然,苗县长伸脱手,一巴掌打在本身脸上。绿头苍蝇飞走了,他也展开了眼……
“不成能!”嘉武神采骤变:“客岁八月,我伤愈回湖南之前,尚与司令共饮。”苗县长引嘉武到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报纸,说:“本身看看吧。”嘉武拿着报纸泪如泉涌。他哽咽道:“司令英年早逝,国度之大不幸。”
“恰是恰是。”苗县长仰天长叹,道:“如果蔡将军尚在,苗或人真愿替他而死。”嘉武一怔,说:“你的意义,我如何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