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1页/共2页]

蔡司令大喜，遣侍从归去，取来一纸订单，说：“年前我在上海订了一套日本制造的缫丝设备，三个月前已到货，货款已付清，尚欠三个月设备存放的房钱。若你不嫌弃，这套设备送予你。”

“不瞒司令说，家父在凤凰运营一家缫丝厂呢。”嘉武兴趣勃勃道：“我归去后，就想重点办理这家工厂。”

“司令，您如何了？”见蔡锷将军神采突然惨白，嘉武吃了一惊，便仓猝问道。

“哈哈，”土司大老爷又给了人仙桌一巴掌，拍得桌上的茶盏乒乓乱跳。他自言自语道：“甚么寻觅西席一职？老子供你们上师范四年，等的就是学成返来。镇上新建书院，有人替我劳累矣。”

腊月二十，土司大老爷捐资修补的湘黔官道全线完工。腊月二十四，古城县凤凰寨国立完小又在一片鞭炮和苗鼓声中宣布托付利用。腊月二十八，又有喜信，一别三年的嘉武返来了！随他返来的另有一套东洋人造的缫丝机器，一个叫陈玉昆的技师。陈技师专门卖力安装调试这套机器。传闻，这机器是天下上最早进的。但是它每日所吐出的丝质绸料斑纹堪与马帮驮运的本地苗族、土家手工织锦相媲美。

蔡司令摆摆手，说：“若说贵重，我之生命，岂不比这设备更加贵重？而我之生命，若没有你舍命救之，如何能尚存于本日？你我乃存亡之交，切忌生分。此为一。之二，此套设备，原拟安设于曲靖，但曲靖之桑农，热中于烟叶的莳植。没有蚕茧，这套设备成了无米之炊。若空为安排，不如送给你，这套机器才不至于荒废，才有效武之地！”

春节到了，土司府邸过了一个可谓光宗耀祖、无穷风景的春节。

在武昌叛逆失利后，嘉武、文斌兄弟二人插手护****，转战云南，与袁世凯的北洋陆军于云贵湘交界处苦战。二十天前，在关山坳阻击袁军打击时，护****第一军总司令蔡锷联袂红颜知己小凤仙亲上火线批示，一发炮弹在他身边落下，他的保镳尚未反应，身为军要处参谋的嘉武、文斌已把司令、小凤仙分摆布双双扑倒在地，死死地护在身下。蔡锷将军与小凤仙毫发未伤，嘉武的小腿被炸飞的石块击中，“咔嚓”一声，小腿骨粉碎性断裂。文斌头部也负了重伤……

土司大老爷八仙桌上一拍，感慨道：“大灾已过，李家畅旺发财，指日可待也！”

蔡司令的一席话，说得嘉武既打动又难堪，吞吞吐吐半天，没法以说话描述庞大豪情。

家仆牛奔拿着广州民国当局的先容信骑一快马，历经千难万险，吃尽苦头，在昆明见到了嘉武、文斌哥俩。见到店主大少爷和五少爷时，牛奔冲动得嚎啕大哭，称若见不着大少爷一五少爷哥俩，他就回不了湘西土司府邸了。牛奔安静后，尽将土司府李家这段日子产生的奇特之事说了。牛奔黑着脸说到嘉武房间掉檀粱事时，嘉武哥俩哈哈大笑，说他的腿显灵了。哥俩在这里受伤，千里以外的家中掉了檀粱。嘉武哥俩拿出护****夸奖的万元大洋银票，叫牛奔打道回府。哥俩奉告牛奔，到广州兑换成现大洋后，从速回家。牛奔出门将近一个月了，家里该焦急了。嘉武哥俩的信最后写道：“父亲大人明鉴，此万元银洋，拟用于古镇上缫丝厂之扩建。文儿福星高照，现留用于军中；以武儿之残腿，若轻易于护****，实为拖累，解甲归田，是为上策。故武儿腿病愈以后，即返回故里，替父亲复兴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