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2页/共2页]
土司大老爷仰天大笑,便说道:“仁义啊仁义,看不出,你那几年私塾没有白读。实不相瞒,若你于我有何功绩,老夫我本日还真不肯与你共饮一桌。本日喝酒,只话旧情,说说当年我俩争一只误入清溪河涌的龙虾而大打脱手的旧事,如何?”
走了几步,马大(麻)子又回过甚来,对偷油婆说道:“你出来嘛。老站着看,看得我心慌哩。赴宴仿佛去赴法场。放心吧,还是那句老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归去,归去啊!”河东到河西土司苗寨,几百米。这几百米,四十多年了,马大(麻)子不知走了多少回。爹娘管家时,少年不知愁滋味,蹦蹦跳跳,捉鱼擒鸟挖藕抓泥鳅甚么的,度过了一段欢乐光阴。立室立业后,他变得老成慎重,一步一个足迹,总有远景和胡想跟从。现在,甚么欢乐,甚么慎重,甚么远景和胡想,仿佛一阵风,一团雾,飘来散去,没了踪迹。双腿像系了铁镣,一步一步沉重艰苦。马仁义啊马仁义,想五亩良田想疯了,一念之差,竟然干出了盗墓的惊天大案,本身给本身套上了桎梏!马大(麻)子越想越惊骇,乃至做了见了土司大老爷就坦白,要求土司大老爷宽恕的筹算。如果真是如许,他马仁义就不是马仁义了。这段路再难走,走着走着,也走过来了……太阳西沉,最后一抹余晖洒在去县城的官路上。一骑黄膘马四蹄飞奔而去,扬起一阵阵灰尘,满盈在空中,久久不见散去。骑马的人是侯警官!那狗日的如何不喝了酒再归去?对了对了,那五十块大洋在本身身上,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在他身上,土司大老爷何尝骐看不出?一大袋子钱,喝酒不慎露了出来,那还了得?这狗日的侯警官,比谁都滑头!马大(麻)子这么一想,双腿的铁镣就感觉不翼而飞,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便轻松地跨进了土司李家大门。酒桌摆在正堂屋。一张八仙桌,就摆了两副碗筷,家仆贺老六引马大(麻)子出去时,早早恭候的土司大老爷像见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迎上来拱手施礼:“仁义兄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马大(麻)子打揖回礼,便大大咧咧问道:“李老爷昨日宴请我,事出有因,还算心安理得,本日又请,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