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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说遇见,说再见(二)[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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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叫道:“给我,救我……救救我……”

阿井被热气蒸红的脸贴上窗口,嘿嘿道:“吴伯,吴伯……来两张邮票。”

回家措置仳离事件。

儿子早已风俗,阿井笑容相对。一双双箭一样刺人的眼睛,没法伤害千疮百孔的心。

不知抽了多少根烟,儿子像从水里捞起普通,湿漉漉地倒地睡去。

他喘几口粗气,门边照进一丝青灰色,光芒在他脸上斜斜定住。

儿子凝神,上面是个公园,行人文雅,修建唯美。

苍蝇围着渣滓堆打转,野狗被惊醒,低吠两声,空旷中传出老远。

残花败叶的少女,枯瘦如柴的残废男人。

卷烟两口便吸完,尼古丁刺激神经,减缓一丝煎熬。

巷子走到一半,阿井俄然往回跑,大声嚷嚷:“坏了坏了,差点忘了。”

儿子点头,筷子挑起牛肉面,大口吞咽。

我父亲天生浪漫,固然说话不通,却也博得妈妈欢心。久之浓情义蜜,统统顾虑抛于脑后。父亲说要带妈妈分开,去他的故乡,种菜养牛,过农场糊口。

字字如针,直戳心窝。

那年内战,妈妈从越南逃到泰国。

阿井不答,一起哼歌,蹦跳前行。像忘怀忧愁的小鸟,畅游在阳光下。

信封里没有信,只要照片。

儿子一如既往,弯着腰,王八普通伸出脑袋。看人昂首,看路低头。

满头红发顶住玻璃,半片白花身子趴在混乱册本中。吴伯衰老的脸庞病态潮红,肥硕的屁股不住耸动。

胡想是老天赐赉人类最后的礼品,他不想剥夺阿井这一刹时的欢愉。

……

儿子尽管吃喝,一声不吭。

巷子口一间报亭,卖些报纸杂志,卷烟饮料。

阿井蹲到身边,冰冷手掌抚摩额头,反复道:“不疼了……不疼了……我不能害你……”

阿井端方而坐,低头誊写着甚么。

“嗯。”阿井点头。

吃喝完。

阿井居高临下,冷冷道:“之前给你注射,因为你病重,压抑痛苦。现在你病好了,再想注射,本身出去赢利买。我不会给你,我不养小白脸,何况你还是个残废。”

阿井单手托腮,说:“你吃,我说。”

阿井眼神浮泛,行尸走肉般融入街道,渐渐消逝。

儿子回身,像病笃之人,一步一步踢回巷子内。

太阳暴虐,热浪袭人。

阿井怔了怔,给他扑灭。

化了妆,笑如花,光阴恰好。

儿子口干舌燥,喉咙似是着了火。挣扎着滚到水桶边,一头扎进桶中,大口吞咽。

回到“家”,儿子俄然面色惨白,汗透衣背,倒地打滚。

小“家”没有锁,破门敞开。

又要天亮了。

听到此处,儿子抬眼瞧了瞧。本来阿井的红发并不是染的,而是天生如此。

妈妈身后,由我寄照片,从未间断。转眼已过19年。

最后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中是她本身。

妈妈说小孩子长得快,每月给父亲邮一张照片,让他晓得我的模样。等他返来,能认出我,找到我,带我去法国。种菜养牛,过农场糊口。

儿子头重脚轻,脚指头抽搐,紧扣脚心。他咬掉过滤嘴,烟草直抵舌尖。微苦,有淡淡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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