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劫后[第1页/共4页]
蔡闫接过,顺手递给段岭,段岭揣进怀里,跟着蔡闫进了一个以白布搭起的大棚。棚里躺满了伤兵,蔡闫停下了脚步,兵士却还是在往前走,走到棚子的绝顶,那边只躺了一小我,被白布罩上了满身。
这夜睡觉时,李渐鸿拉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蔡闫说:“谢了。”
蔡闫则趴在桌上入眠,横七竖八,厅里睡了一地,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又响,世人已成惊弓之鸟,全数弹起来,段岭持剑,守到门后,朝外窥测,见是身穿巡防司的兵士,满脸血污地过来。
李渐鸿朝他说:“如何也不穿袍子,病了如何办?这就走吧。”
“蔡闫。”唐祭事又问,“在不在?”
段岭入迷地看着帐子顶上,说:“如果天下人不要再兵戈就好了。”
段岭点点头,快步追上了众少年。
段岭见过夫子,夫子带着一群花样内的孩童,正在讲故事。
蔡闫点头,说:“收敛我哥,家里头没人不可,还得归去看看。”
“多喝点水。”段岭说,“喝水能饱,树皮抠点下来,也能充饥。”
段岭“嗯”了声。
唐祭事便说:“一起去吧,送蔡闫归去。”
李渐鸿点点头,眼神表示段岭,段岭想起早上父亲的叮咛,说:“那……你照顾好本身,过几天我来看你。”
李渐鸿的盔甲上尽是紫玄色的鲜血,站在巡防司门外与负伤的耶律大石说着话。
元军拜别的第三日,上京终究垂垂规复次序,先生们派发食品,口粮更是少得不幸,一名唤呼延那的同窗快步上来,说:“祭事来了,着大师下楼去。”
大夫给开了点退烧的药,段岭去借了个瓦罐,凑在兵士生火的灶上熬好,以芦管喂蔡闫喝下,又折腾了足足一宿,方有人过来,朝段岭说:“喂,你们到花样里头去,辟雍馆的师父在那边等着。”
说完这句,蔡闫昏昏沉沉,倒在段岭的怀里。
段岭扶着蔡闫下楼,祭事在花样中另开了个厅。
“这话你四叔也常常说。”李渐鸿说,“每当我得胜返来,总会想起他的这句话。”
巡防司兵士借了个板车,把段岭和蔡闫放上去。到得花样内已是深夜,蔡闫稍好了些,却仍发着低烧,时不时地梦话几句。在校场外走散的赫连博也找过来了,另有很多辟雍馆的少年们,元军进城时,逃得慢的死了好几个,幸而大师尽早分散,唐祭事也还活着。
“娘啊――”
被叫到的门生上前说“在”,唐祭事便在名册上画了一划。
蔡闫想找点吃的,喊了几声仆人,无人来,家中东西乱七八糟的,明显是被卷走了,段岭到后院去看,见一名元兵死在墙角,背后还中了一箭,仿佛是被射身后逃到此处的,尸身还未凉透。
蔡闫倚在柱子前,睡着了。
“嗳,我儿。”李渐鸿说,“人总有些事,哪怕刀山火海,明知必死,也要去做,你不要替他难过。”
翌日,蔡闫终究醒了,段岭却累得睡着了。
哭声不断于耳,另有人在大喊让开让开,仓促忙忙地朝门房扔出木牌,带了自家孩子便走。
说着李渐鸿就要翻墙,却被段岭禁止住。
担架挨个抬到棚子里头,蔡闫焦急地问:“我哥呢?”
段岭说:“要不……”
李渐鸿却打断道:“归去了?”
少年们既疲又饿,纷繁点头,进了蔡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