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身教[第2页/共3页]

段岭说：“烧起来了！”

虽说上京都是辽人，但是段岭在上京糊口日久，如同第二个故里，他打心底不但愿辽国输，但两邦交兵，谁胜谁败，并非人的愿力能决定。

太阳升起来了，林中的光斑在他们身上闪动、掠过，如同喧闹黑暗里的千万颗流星，转眼即逝。

李渐鸿循段岭所指之处望去，早间山涧尽是白雾，雾气当中，一队元马队蜿蜒而来。而再行半晌，地上呈现了几名辽兵尸身，明显有过一场遭受战。

元军冲出密林，要来救他们的百户长，李渐鸿将六箭架上弓弦，待得对方冲到百户长之处，刹时放箭！

“会。”段岭点头道。

“去救？”段岭问。

段岭甩出绳去，正中百户长脖颈，兵士百八十斤的重量带得他几乎摔上马去，李渐鸿却眼明手快，一手抓住绳索，万里奔霄载着两人在漫天箭雨中奔出了包抄圈。

“我晓得。”段岭传闻过元军残杀无辜的惨烈场面，只是眼下景象，给了他太大的打击。

“这叫‘诈’。”李渐鸿说，“兵不厌诈。”

“看……看懂了。”段岭点头，眼里充满惊骇。

“一5、一十……”段岭趁着李渐鸿调试手|弩时点数，答道，“一百小我。”

“我们走多久了？”李渐鸿问。

“我不怕。”段岭说。

李渐鸿教段岭扳脱手|弩，试射数下，再托付他背在背后，本身又挎上长弓，说：“唔，路遇仇敌先头军队，不成惶恐。”

“人生苦短，活在这世上，便不得不去面对很多惨烈与残暴之事。”

万里奔霄没入山林，在密林中穿越，段岭耳畔仍不住回荡着方才那惨烈的临死痛喊。

“懂了。”段岭说。

李渐鸿的声音沉厚而暖和，遣散了回荡于段岭耳畔的痛喊。

“会。”李渐鸿答道。

段岭接过马缰，李渐鸿说：“转向！”

“我不晓得。”李渐鸿说，“不过很快就有答案了，走。”

“但爹想你还是会做。”李渐鸿说，“你会做吗？”

李渐鸿骑在顿时，取出怀中火石，说：“天时不如天时，天时不如人和。谁说的？”

他们转过一个山头，眺望连绵的峰峦绝顶，那边有一座寺庙，正在阳光下燃起滔天烈火，持续燃烧。

“不要惊骇。”李渐鸿低下头，在段岭耳畔亲了下，说，“我们在杀人，也在救人，若你此生见过元军屠城，你便晓得这么几箭，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万里奔霄立足于半山腰上朝下往，怀德已成为避祸者的汪洋大海，从胡昌、近德城撤下来的灾黎还在源源不断地往西边逃，目标是穿过阿尔金山，或进入上京，或逃进玉璧关。

李渐鸿揪着绳索，借着奔马之力，在树上绕了数圈，并打结安定，那百户长便被吊在树上。两人又驭马分开，驻马于高处，远远了望那百户长。

段岭再抖缰绳，李渐鸿又是连珠三箭，不半晌，山下传来一声惨叫，元军落马。接着又是三声惨叫，此起彼伏。

李渐鸿放慢了速率，沿着峰顶盘山道缓缓前行。

“重视那名穿戴和别人不一样的。”李渐鸿说，“他是百户长。”

段岭：“……”

“爹不但愿你滥杀无辜。”

李渐鸿与段岭超出溪流，不即不离，尾随厥后，元军公然起疑，当场构成阵型，不敢再冒然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