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公子[第1页/共2页]

日出林霏开，万径人踪灭，塘静如许，只瞧湖心一点。

崔氏笑喃道：“你可想借此机遇整李惟湘？”

“罚酒三杯，不准不舍得。”

李惟怜又道：“母亲可晓得李惟湘被罚一事？”

阿昭端倪一眯，迈几步下亭，又上几步一搀，“慢些，留了你的。”

白布成条，掩去他如星明眸，却盖不住他倾世之容。偶闻击水，公子一笑，喃喃道：“阿朱，阿朱。”

李惟怜掩面一笑，“还属母亲体味儿。”

阿昭一接杯，杯酒下肚，愁肠掩，连声道：“好好好。”却瞧那人臭脸一摆，“不要脸的，那杯是我的。”

掌船湖上，公子放手不顾，尽管手捧酒葫芦，一醉伶仃。

李惟怜抚嘴一笑，“母亲那里话，托您的福，昨夜怜姐儿不但睡得香，这做得也皆是好梦。”

公子嗔道：“哪儿有不舍得，当何人皆同你普通吝啬不成？”他扬手一送，两杯相撞，小饮口许，道：“好酒，那边讨来的？”

阿昭眼一瞪，“倒不知你脑筋都叫酒吃了，净想些没用的，美意同你讨来的，竟得不到句赞。”

话还未出口，却瞧李惟怜一拦，“母亲莫要怒，这是功德不是？可不要叫下人毁了兴趣。”

昔日明眸已浊，焦距若珠，和着谪仙之姿如何倒是搭不上的。

远远瞧孤舟一末，青袍男人掌火烧酒，淳韵恰浓，漆红瓷杯上许清茶，悠然自如。

黄鹂给赵妈妈盯着，当然不安闲，却硬着头皮一一絮道。

赵妈妈服侍崔氏盥洗净身，又给她披发，不紊地细捋青丝，“夫人这头细发可贵的丝顺，怪叫人恋慕的。”

李惟怜上前步许，赵妈妈忙让位儿来，她辄一接办，使几分筋道，替崔氏按穴松骨，“母亲觉得如何？”

哪知那痞鹤依不回顾，衔纱而走。

又瞧它衔鱼翩然腾飞，歇于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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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湘心头一悦，这遭是来对了，“那母亲觉得该如何？”

阿朱一扬翅，高鸣一声。

赵妈妈一向盯着黄鹂，这厢一听闻，辄忙上前接嘴道：“姨娘，奴婢当要提此事。”

字字牵心，句句拘束。阿昭咽声，“不丑，不丑。”他却解纱一笑，笑含几分承重，几分悔，谁能瞧，谁能看，谁能猜？

安设了泼撒的人儿，他给满上一葫芦酒水，却又闻那人笑喃道：“阿昭，你悲伤了？”无色之瞳一眯，歪头一杯酒敬，我见犹怜，“罚酒三杯。”

崔氏惊奇，眼一斜睨，摇首道：“不知。”

却瞧白纱之上排泄少量水色，阿朱歪头探看，又闻公子一叹，“阿朱，莫耍水了，溅着我了！”

却听亭下男人一喝，白鹤扶摇而下，几分娇意尽现，青袍男人颦蹙显儒雅之息，棱角平和，画仙而莫过，却闻他一吟，轻捋它翎羽，笑道：“阿天已至，快去接他。”

回他的是一鹤低鸣，似是嫌他一身酒气。公子抬头倒酒，不问世事，更不顾扁舟去从。

公子轻功了得，顾不得有人做扶，一跃上亭，白衣翩翩，恰若飘仙。只顾石桌之上一瓷盅，一闷而尽，清茶苦肠，哪下咽，他喃喃道：“这酒莫不是坏了，竟生出这般味道。”

公子张扬大笑：“倒别这般说，莫非未听闻我称酒水为佳？”

崔氏眉眼一弯，“怜姐儿今儿怎起得这般早，可歇息好了？”

黄鹂身未回身，仿佛一句入耳，惊了个不知所错，至公子走一遭，蜜斯与姨娘好似又添了分许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