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往生[第2页/共3页]

宗哲喇嘛看着嚎啕大哭的冈拉梅朵和格桑梅朵，叹了口气：“让她们哭一哭吧，不然她们也会受不了的，一会我会劝她们的。”

宗哲喇嘛心中难过，他跪坐在了阿妈拉的身边，握住阿妈拉的一只手强自平静地轻声呼喊：“索朗医女……索朗医女……”。

阿妈拉勉强笑了一下，用几近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大喇嘛……索南达杰阿爸……说……我去找他的时候……把孤儿黉舍……交给巴贡寺。”

他拔出随身佩带的藏刀，瞪着两只通红的眼睛看了看山坡，径直走到一处手脚并用攀爬了上去，几步就不见了身影，消逝在了稠密的灌木丛中。

宗哲喇嘛见状，走上前去拍了拍索南达杰和格桑梅朵的肩膀：“索南达杰，格桑梅朵，不能再哭了，孩子们……不能再哭了。”

说着，她的声音垂垂低了下去，气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渐渐闭上了眼睛。

他刚插手完纳木乡的望果节庆典，就接到了小师弟散木旦喇嘛打来的电话，奉告他师父嘉措活佛去了纳木乡索南达杰家。他非常惊奇，师父近些年囿于春秋和身材，已经垂垂不再参与外界的活动，除了接管嘉布珍的聘请到他这个侄女家小住外，从不主动去藏民家里，如何这回又跑去了索南达杰家里呢？

远远地，他瞥见一块巨石砸落在了山路上，把山路砸下去了一个深坑，石头陷在深坑里堵住了山路，一个凄厉的声音正在巨石另一侧呼喊着“阿妈拉”，他听得清楚，那是失忆女孩冈拉梅朵的声音。

格桑梅朵感激地看着宗哲喇嘛，也用袖子悄悄擦着阿妈拉身上的灰尘和污迹，但是流下的泪水又打湿了阿妈拉的衣裳，她赶快又去擦拭。

索南达杰哭叫着从山坡上又跑了下来，一下子跪倒在阿妈拉的身边。他没有找到炸山的人，山上已经杳无人影。他惦记阿妈拉，又顺着原路跑了下来。

索南达杰一听这话，吃惊地瞪大了泪眼，阿妈拉和顺地瞧着他，给了他一个衰弱的鼓励眼神。

“多杰！”宗哲喇嘛大喊一声，他认出了来人是他的门徒多杰。

他用一种降落暖和的声音念叨：“大家间的缘法如露如电，倏忽已尽，祈请佛祖护佑加持仁慈慈悲的索朗医女，让她无牵无绊走上中阴之路，远行至佛法昌隆西方极乐之地……”，接着是连续串快速持续的超度经文和咒语。

“师父……”，多杰看到了前面的险情，立即放开黑马给摩托车加油向这里冲过来。

阿妈拉在宗哲喇嘛的呼喊下悄悄展开了眼睛，她有力地给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声音孱羸地问道：“宗哲大喇嘛……我……是不是就要……往生了？”

索南达杰兄妹和冈拉梅朵屏住呼吸看着宗哲喇嘛的行动。

“阿妈拉……阿妈拉……”

宗哲喇嘛这才走上前去，从兜里取出一块手巾，又从随身的水囊里倒了水把手巾蘸湿，然后蹲下身细心地擦去了阿妈拉嘴角的鲜血，擦洁净了阿妈拉脸上的灰尘。

他瞥见了在冈拉梅朵和格桑梅朵怀里的阿妈拉，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阿妈拉倒在血泊里，衣服上、脸上和嘴角都是鲜血。冈拉梅朵蓬头垢面地跪在地上，衣服上挂着好些口儿，正抱着阿妈拉的头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