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游学[第1页/共3页]
幸亏西门先生不但博学多才,还耐烦实足。凡是渔舟碰到不懂之处,他老是不厌其烦地删繁就简,层层分解,不但从不掉书袋子,还常常用直白的说话,浅近的例子来讲授通俗的事理。从“传道受业解惑”方面来讲,西门先生的确是一名不成多得的良师。
她嘴里如此说着,心中却明白绝对不会是甚么功德,皇贵妃虽贵不成言,但毕竟只是个妾,大皇子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怎能少了风雨?
不过,西门先生的游历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罢了,本日去绝雁岭,明日去鹧鸪山,后日去云梦泽,萍踪遍及宣阳城表里,闻奇必探,见险必截。
在她还没下定决计前,钟若瑜送了书上门,西门先生也不遑多让,第二日傍晚渔舟便在门前碰到了他,老先生美其名曰“游历自此,要求借宿”。有如此热忱的先生和师兄,渔舟还能说甚么呢。
来者十四五岁年纪,手中提着一壶酒,虽也是羽扇纶巾,但领口敞开暴露精美的锁骨,再端庄不过的读书人打扮硬是被他穿出了几分风 流的味道,模样生得姣美,眸光流转如有若无地含着情,最会勾民气。只是年纪略小了点儿,脸上的青涩还未完整褪去。也许再过几年,不知将会虏获多少女人的芳心。
缺月挂梧桐,漏断人初静,远处传来缥缈的琴瑟和鸣,靡靡之音时断时续,扰人清梦。
渔舟立即蔫了,耷拉着脑袋在桌上画圈圈谩骂钟若瑜和西门先生。另有,她甚么时候承诺拜入游学门下了?
暗里里,渔舟多次向钟若瑜抱怨,为肄业故衣带渐宽,人比黄花瘦,使得钟若瑜有大半个月没敢去绝雁岭。
“前面的诗会还没散呢,你就如许走了,可真是有失君子之仪。”沈梦溪调侃道,唏嘘不已,“这可不像你竹大少的风格,我记得你小时候但是油滑得很,你与谁都处得来,大人见了老是赞不断口。”
西门先生与钟若瑜师徒二人之用心良苦由此可见,渔舟感佩在心,不敢再掉以轻心。
“前些日子忙着熟谙书院,一向没敢问你畴昔的事情。我去外祖父家住了半年,等返来就没再听到你的动静了。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沈梦溪俄然正色道。
“祖父与清闲王交好,我因这个原因而成了老先生的记名弟子。幼时承他拂照,得以长大成人。我也曾劝先生分开府中,老先生说甚么都不肯意。直到客岁年底,他俄然说想到大燕四周逛逛。他年龄已高,腿脚也倒霉索,本不该远行。我大惑不解,派人一探听才弄清原委。本来,褚进的姑姑,当朝贵妃成心让大皇子拜入先生门下。”
王大娘见渔舟返来了,立即端来了茶水。
“三四百卷叫不是很多?”渔舟炸毛,几欲拍案而起。
这一清算,还真把渔舟吓得不轻,其书包括了阴阳、儒、墨、名、法、道、纵横、杂、农、小说、兵、医十二家,还触及了儒、释、道、书画等人文艺术范畴。
虽说他也是西门先生的弟子,但毕竟是在游学以外,当年西门先生讲课时只在君子六艺方面较严苛,其他课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当时幼年,又是桀骜不驯的性子,哪儿坐得住,是以所学不过是西门先生的外相,在外也不敢等闲以西门先生的弟子自居。
对于渔舟来讲,诸子百家中儒释道之学倒不难,书画、小说、纵横、农家亦有所浏览,兵家勉强能看懂,法家、医学晦涩非常,看得她只想挠墙了,至于阴阳家的金木水火土,那是甚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