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游学[第1页/共3页]
“以是,西门先生就来避祸了。”渔舟似笑非笑隧道,“身份高贵的大皇子老先生看不上,转而看上了我这个一无是处的野丫头。他这是将褚贵妃置于那边,将褚氏置于那边?别的,在我还一无所知的环境下便给我找了个仇敌,将我又置于那边?”
“倒是难为他了。”渔舟轻声叹道。
虽说他也是西门先生的弟子,但毕竟是在游学以外,当年西门先生讲课时只在君子六艺方面较严苛,其他课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当时幼年,又是桀骜不驯的性子,哪儿坐得住,是以所学不过是西门先生的外相,在外也不敢等闲以西门先生的弟子自居。
暗里里,渔舟多次向钟若瑜抱怨,为肄业故衣带渐宽,人比黄花瘦,使得钟若瑜有大半个月没敢去绝雁岭。
这份体贴来得太晚,太晚了,现在只剩下怜悯与慈悲。那些血淋淋的伤口早已结痂,那些痛苦别人永久没法感同身受,既然不能又何必再扒开。
钟若瑜呷了一口热茶:“事情并没有老先生想得那般简朴,回绝了外客,内宅却又闹了起来。西门府有三房人,子孙不下五十人,为了能够拜入游学门下,各种手腕层出不穷,魑魅魍魉轮番上阵,勾心斗角、威胁利诱成了家常便饭,的确是比戏园子都热烈。这一斗便是十几年,老先生始终没有点头,跟着年事渐长,日子也一日不如一日。”
有一回钟若瑜来看望西门先生,正赶上渔舟讲课,因而白芷和忍冬又多了一个先生,在商海摸爬滚打的先生。
她嘴里如此说着,心中却明白绝对不会是甚么功德,皇贵妃虽贵不成言,但毕竟只是个妾,大皇子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怎能少了风雨?
“太子年幼,根底不稳,圣上怎会乐意让其他皇子职位超然?”钟若瑜苦笑道,“褚氏家属畅旺,权势如日中天。陛下不能明言,难为的就只要西门先生了。”
渔舟舍命陪先生,转悠了三五今后,终究弄明白西门先生在做甚么了――本来是在著书立说,该书包括了地理、风俗、人文、水系等各个方面,与《徐霞客纪行》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侧重点在山川水系之上,地质、植物则较少。
是以,在西门先生的悉心教诲下,渔舟日趋精进。不过“只缘身在此山中”,渔舟却浑然不觉。
钟若瑜分开后,别人望洋兴叹,渔舟望书兴叹了好一阵子。
“这不该是功德麽?”渔舟淡淡隧道。
“先生是前来避祸不假,想收你做弟子的心也是没有半分作假的。”钟若瑜仓猝辩白道,“聪明如你,怎会不懂,若不是先生真的非常中意你,岂会耗操心机去想主张?先生已是古稀之年,若你不肯,游学一弟子怕是后继无人了,那岂能是遗憾与怜惜所能描述!”
“辛苦?如何会呢?”竹大少风轻云淡地反问道。
不过,西门先生的游历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罢了,本日去绝雁岭,明日去鹧鸪山,后日去云梦泽,萍踪遍及宣阳城表里,闻奇必探,见险必截。
燕京卷已脱稿,渔舟翻阅时一面赞叹于老先生的毅力,一面毫无保存地保举了后代通用的标点标记。老先生一面赞叹不已,连说本身慧眼识珠,一面夜以继日地重修手稿。
“祖父与清闲王交好,我因这个原因而成了老先生的记名弟子。幼时承他拂照,得以长大成人。我也曾劝先生分开府中,老先生说甚么都不肯意。直到客岁年底,他俄然说想到大燕四周逛逛。他年龄已高,腿脚也倒霉索,本不该远行。我大惑不解,派人一探听才弄清原委。本来,褚进的姑姑,当朝贵妃成心让大皇子拜入先生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