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二开文山[第2页/共3页]

贾代儒的腰肢佝偻。这到底是情面，还是冤债？

“想归想，可不准再闹。宝玉如何说也是玉字辈合该撑大梁的。”贾赦口气暖和，棒子举起来，又悄悄放下。

夜幕缓缓，李纨院中贾兰刚吃过晚餐，正筹办在母亲的教诲下读三诗六论。

“甚么痛快？”贾赦笑容满面。

……

贾兰最听她的话，点头问道：“那要跟宝二叔学吗？黛玉姑姑就是为他念的书。”

唐诗宋词元曲藏于气度，明清两代的诗词也不成少了，恰好落不下一字，念不出一声，让他浑身炎热，恨不得把桌椅陶瓷砸碎了，连带纸张撕碎，笔杆子全给掰折了，把浓墨都给喝下去，本身的骨头都啃碎了方才罢休。

“学他做甚么？他就是个纨绔后辈。”

“还管束甚么？恶劣不堪，无能第一，早就废了。”贾政侧耳听了听，嘲笑道：“这不刚听了几日书，今个就停了。他就是个没定性的，教管不来！

邢夫人听着内里的热烈，吃吃笑道：“我们的宝二爷误了开文山，再想开比登天还难。听听，这热烈。怕不是又要开文山，出事了吧。”

中间传出笑声，紫香檀木的书架后走出一人来。须发皆白，脊背微驼，双手拢袖，很有谦恭儒雅之风。贾代儒点头笑道：“老爷也不必苛求少爷，传闻前些日子，少爷在老祖宗那……”

“袭人一早儿就去了，如何还没回？晴雯！麝月！秋纹！”

李纨从不希冀运气，她是荣国府长孙贾珠之妻，宝玉的嫂嫂，贾珠夭亡让她芳华守寡，心如槁木死灰，眼子里只要一个贾兰，别的一概不问了。

邢夫人出身平常，又是填房，没有子嗣。常日里对贾赦到处奉着谨慎，明天是欢畅了，许是说到痛点，可贵的娇嗔起来：“你看得惯我倒是看不惯。凭甚么老祖宗对贾政家的万般心疼，对你就眼睛不是眼睛甚么都不是了？宝玉是个最碍眼的，我要帮你出气！”

“这到底是，如何个一回事啊！”

贾政打断他，不愉道：“你别说，我也不要听。不过是些女人之间的事情罢了。”他把宝玉划在了‘女人’那边，毫不粉饰对自家儿子的绝望透顶。

“牢记切忌，就是不要和你二叔去学。”

王夫人发作起来，把金钏儿打到一边，一通臭骂：“你还去？你去何为！要不是勾了宝玉吃胭脂，宝玉也不会抱病，要不是抱病，说不得早开文山了，如何会被邢夫人给误了！”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我的心肝啊，再开文山很难，难比登天。你可不要因为这个出了事！不可，我得亲身去，必须去。”

“你记得，听，学，只要黛玉女人读书，你就要听着，好生学习。”李纨当真叮咛道。

宝玉不想晴雯获咎人，停了练字想要出去，何如心中一股子意气大火熊熊燃烧，不吐不快。他想写诗，想写词，笔锋落下，又不知写些甚么为好。

“记着！要大补！奉告管大厨房的柳家的，有一点儿对付了事，二爷要他的脑袋！”

王夫人躺在病榻上，神采惨白，尚且孔殷问道：“我听着晴雯那丫头的嗓门，莫不是宝玉出事了？玉钏儿，玉钏儿！”

邢夫人嗤笑道：“我还闹甚么？你听这热烈。如果宝玉再开文山，他不死也残。我看老祖宗如何心疼个废人！”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