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宿荒庙[第2页/共3页]
车夫只三十多岁,身材肥胖枯干,满脸苍桑,模样却比实际年记要老很多。
车过潼关,门路渐宽,车速也渐快。就听车夫一面抓紧催马急行,一面对苏翰青道:“公子,天气顿时就要黑下来了,离下个宿头另有很远,我们得紧赶一段路,要不然入夜路险,我们只能露田野了。”
苏氏忙不迭点头道:“我不焦急,渐渐说。”
二人自见到梵衲第一眼,便对其有种莫名的惊骇,本就在担忧吊胆,忽听又听梵衲这么一说,内心更加惊骇,神采刹时都白了。<
苏翰青一介墨客,弱质公子,平时在家前有父母宠嬖,后有姐姐姐夫帮衬,再不感觉如何。此时一旦孤身出门远行,没了依托,四下茫然,举步维艰。幸亏临行前,姐姐姐夫给得川资甚足,并且如何去处,姐夫楚青云也都一一交代得清楚。苏翰青依着姐夫的叮咛,先是到了杭州后坐船顺着运河北上,经长江,入淮河,然后折而西行,一起上倒也安然顺利,只十余天便邻近东都洛阳。
萧飞絮见状,遂对苏氏道:“姐姐切莫焦急,现在别人已然安然返来的,你也不必再担忧了,就让他渐渐说与你听好了。”语气和顺,声音更加黄莺出谷,听来动听已极。
说话间,车夫在内里弄好吃食端着出去了,忽见里同多出一个梵衲,先是一怔。车夫也是见地多广,见梵衲脸孔不善,也不敢等闲获咎,随即陪笑道:“不想这里还住着大师,我们多有打搅了。”一面说,一面将手里吃食放在草席上,又仇家陀道:“这些都是粗食鄙饮,大师若不嫌弃,与我们一起吃吧!”
车夫见苏翰青脸都白了,只站在殿外不也出来,遂笑道:“公子勿怕!这地盘庙常为来往行人落脚的宿头,安然着呢。”又见苏翰青还是缠足不前,内心暗笑,暂不去理睬他,而是先把马儿缷下,将其栓好,喂上食料,才来号召苏翰青。
苏翰青见那人身高体胖,肚大腰圆,一头长发披拂脑后,头上并束一紧箍,身上穿戴一身灰色僧衣,脚上一双红色芒脚,倒是个梵衲。又见他突额凹眼,鹰鼻阔嘴,说话间暴露满嘴的黄板牙,目闪精光,胸前还挂着一串佛珠,珠子色作青黑,每颗足有鸡蛋般大。
苏翰青紧跟在车夫的身后,就是烛光打量着面前的那尊地盘像。固然香火早绝,年久欠修,外彩剥落,其团体形状仍保存无缺。苏翰青见那地盘公慈眉善目,形像可亲,并不像设想中的狰狞可怖,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苏氏本在一心存眷着萧飞絮,但听到胞弟如是说,内心一惊,转头孔殷问胞弟道:“你此去一年多也没复书,我每天夜夜都为你担忧,就怕你有甚不测险阻。你现在就说与我听,倒底都经了那些波折惊险。”
苏翰青刚走出两三步,忽见暗影里现出一人,再一眨眼,那人影已然到了跟前,吓得苏翰青几近惊叫出声。
看着车夫忙进忙出,本身却帮不上手,苏翰青也感觉身材实是乏累了,故倒身躺在草席上,顿觉浑身百髓又酸又痛,如散了架般。这一倒下,烛光摇摆中,双眼皮发沉,脑筋发晕,晕晕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