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丙午年秋[第2页/共4页]

步固这下也哭了：“长大的人，狐神不管，我们这些半截子要入土的，感受不到光阴流逝，唯独看到你们这些小家伙，才晓得年事走了多久。我的好孙儿，已经长这么大了，还会出声说话了！”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衰弱，他的神采惨白如纸，平抱病气，青丝铺满床，舒展着眉，呼吸微小。

晴兰说完，跳下高墙。

“爹呢？”

这天, 也总算是来了。

丙午年十月，大梁帝封大将军步固为燕川侯。

但是，那日将军班师，君臣见礼时，晴兰却没有看到步溪客，列席的大将军只要步固一人。

这夜，寒霜侵城，车马在冰霜中进了城。

晴兰把狐球推给万俟燕，转过身，推开身后的人，晃闲逛悠往公主府方向走：“不，我要去见他，毫不是疫病，绝对不是！只是北境太冷，他着凉了……必然是的。”

皎皎吹出一个鼻涕泡，哈哈笑着，咧开嘴：“公主姐姐瞧细心点！”

步固声如洪钟，奉上二十多国礼单后，恭祝承平乱世，奖饰明主。

她爬上床，抱住了步溪客，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任眼泪打湿他的衣衿。

到了半夜，天空飘落起了雪花。

晴兰心提在嗓子眼，烦躁不安，她垫着脚看遍了步固身后带的兵士，但愿能找到熟谙的身影。

“娘……”皎皎叫道，“如何回事？我哥呢？”

听到她凝重的语气，晴兰和皎皎齐齐愣住。

步固道：“北境另有些战后琐事，不能无人卖力，以是他留守燕川了。”

皎皎却忍不住，蹦起来挥了挥手，向晴兰飞奔而来，扑进她的怀里，哈哈大笑：“嫂嫂！你终究返来了！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皎皎也不是四年前不学无术的皮猴精了，她明白甚么是疫病，想想哥哥能够染了疫病，她悲从心来，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安抚本身，安抚晴兰：“老迈命硬，必然会好起来的！”

步固急了：“哎哟哟，这可不得了！殿下这是哭甚么？大喜的事，咱家现在好着呢！此次，末将风风景光接殿下归去！”

狐球拉住晴兰的手，悄悄拍了拍，以示安抚。

皎皎应了声，蹦着跳着上了马车，号召晴兰：“公主姐姐快来！”

她脸上挂着一道晶莹的泪痕，语气且非常果断，圆瞪着眼吼道：“不准拦我！都让开！！你让我在这里等甚么？你知不晓得我在皇都等了整整四年！我与他朝夕相处才多久？我不能再等了，我现在就要去见他，我看谁要拦我！”

晴兰用力点了点头，问道：“莲华呢？”

晴兰哭出了声，她紧紧搂着皎皎，一句话都说不出。

万俟燕来接，她拥抱了女儿，转过身，抱住晴兰，柔声说：“我的孩子，你也返来了。”

晴兰哭了。

伉俪俩苦苦相思, 忍耐分袂的这四年, 倒是天子最舒心的四年。一来，是皇后产下一名皇子, 本年已满三岁，身材安康, 聪明聪明, 天子甚是欢乐，早早就立了储君，悉心教养。二是北境虎将越戈壁, 拿下一座座城池, 客岁还送来了没藏昊的脑袋以及二十多国的降表。

公主府后墙外，皎皎咬着嘴唇，用力把晴兰推上了墙。

收到绿洲最后一国的降表和盟誓后，晴兰泪流满面, 步溪客和她用四年的分袂，换来了承平北境。四年里，她写的信, 步溪客所回寥寥无几，而现在, 她终究能够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