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回京后的狐球[第3页/共3页]

他走得很慢，人和马都有些懊丧，无精打采。

“既然皇上让你归去，一起上天然会有人顾问。”步溪客强装无事，语气淡然道，“想写信就写，我等着你的信……走吧，我就送到这里了，替我向太后皇上问声好。”

“你穿绯色的衣裳，最都雅。”

她动了动唇，很想对儿子说：“狐球，我们回家吧。”

乍听到说话一贯轻柔高雅的胞妹用这类语气说出这类话，天子是震惊的，好久以后，天子笑道：“这下，朕也算是晓得骠骑将军如何说话了……”

步溪客上马，钻进车内，抱住了晴兰。

天子招招手，让晴兰靠近些，对比划师送回的那副画像，看了好久，道：“嗯，是我的兰儿不错。”

前来接晴兰的官员们远远站在隘口等着。

晴兰道:“放心吧，我会每天想着你，只要我想着你，狐球也不会忘了你。这么晚了，不归去吗？”

晴兰翻了个身, 展开眼睛, 手指抚摩着身边的人，轻声道：“我在做梦吗？”

太后又抹起了眼泪，迭声叮咛着让宫人拿来新贡的绸缎给晴兰做新衣。

晴兰笑道：“皇兄！”

“不是！”晴兰忙解释道，“实在别人很好，也读过书，并非粗人……”

“那你就不会来皇都找我？”晴兰率性了起来, 问道, “假定, 皇兄真的不让我返来, 你会为了我到皇都去吗？”

妃嫔们低声筹议着，给晴兰挑着花腔，一匹匹比对着她的肤色。

太后传闻北狄攻击公主府的事，听到莺歌没了，又是一阵哭，边哭边骂：“我的心肝肉他们都护不住，我的兰儿啊，如果见不着你，我可如何活啊……”

步溪客笑了一下，略有些苦涩。

“……”天子微微顿了顿，道，“倒无大碍，只是一日俄然发梦，醒来哭着说想你了，闹多了胸口发闷，没食欲，有几日起不来身，太医说是芥蒂……”

天子略惭愧道：“是朕不好，苦了你……”

“是，公主在做梦。”

一旁的妃嫔们拉着晴兰，体贴她的同时，七嘴八舌说着皇都比来时髦的衣服花腔。

“我就晓得，那不是梦。”晴兰说，“啰哩啰嗦的，那么多事理，绝对是你。”

晴兰问：“儿子呢？”

狐球也在打量他。

步溪客揉了揉马头，笑道：“打起精力来，为了她，我们诛灭月犴，扫清北境！”

他叹了口气，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说道：“兰儿……你远嫁三年，朕……失了四子，朕的皇儿啊……”

“有甚么需求的吗？”晴兰问，“粮草棉衣铁器……有甚么想要的就奉告我，我向皇兄要。”

“这些年还好吗？”天子眼中有泪，脸上带着笑，“让你刻苦了。”

“会没事的。”步溪客说，“很快就会返来。”

天子没有说话，他拍了拍狐球，喃喃道：“好孩子。”

晴兰心不在焉，恍忽中，仿佛听到了千里以外的疆场上短兵相接战马嘶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