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夜[第2页/共5页]

老许头从干草堆爬起来，探身从窝棚里出来，望了望天，一轮新月已经悄悄爬上天涯，他掖了掖本身的破棉袄，俯身从干草堆里谨慎翼翼的抱出一个破瓦罐。

胡嬷嬷答道：“是，这还是奶奶心善，要碰到别人家，早抓回府里科罚上上，酷刑逼供，然后胡乱安个江洋悍贼领赏去了。”

老许头从速凑上前来，向那婆子躬身作揖，说道：“胡嬷嬷，这，这如何使得啊，奶奶的大恩大德，叫老头子如何能酬谢？”边说边伸脱手想去接那鸡蛋。

而此时只见东门口杀出三个府卫，手握钢刀，当前的恰是府中刀枪教头高升，三人中间围着赤哥儿，赤哥儿手里拿着把木弓，刚才那几箭恰是赤哥儿所发。

胡嬷嬷笑着说：“是，奶奶也早些歇着吧，老爷不在府里，奶奶也莫要过于劳累了身子，老奴下去了。”然后回身出来，悄悄带上房门，自回西房歇息去了。

胡嬷嬷一看，忙地把鸡蛋放到笸箩里，将手肘向前一拦，把笸箩护在怀里，似笑非笑地说道：“奶奶的恩德自不必说了，你也酬谢不来，但我胡嬷嬷大早晨这么冷，还给你这老猴崽子送来，连点恩德也没有吗？”

胡嬷嬷听闻说道：“奶奶真是菩萨转世啊，这老许头那里修来的福分，竟然能赶上老爷奶奶如许的善人。”

“你那里晓得，这老许头是南边中原人士，几年前头上来了这里，诚恳本分，受人欺负也不抵挡，也没甚么餬口手腕，混在街上行乞，老爷看他不幸见的，恰好那年打更的老何病死了，便给他谋了个打更的差事。也不知是何原因，竟然和大阿哥有缘。”

只见两团身影几个起落，已经消逝在夜幕中，老许头内心倒吸了口冷气：“这打扮看着像阎罗门的吵嘴无常啊，阎罗门的两大护法齐临这荒蛮小城，莫不是也奔着建州卫府而来？看来此地已经不能久留了，事不宜迟，尽早分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想到此处，便委身在暗影处，顺着墙根往本身的小窝棚处而去。

看着赤哥儿走了，喜塔腊悄悄抱起床上的婴儿，忍不住眼圈一红，悄悄说道：“孩儿们，额娘晓得你们长多数要上疆场，这是你们的命，也是额娘的命啊，但是额娘从心底里一点都不想让你们当豪杰，当巴图鲁，额娘只想你们能像那浅显的农户人普通，种几亩地，娶妻生子，哪怕辛苦，哪怕贫贱，最后能有小我在命在也就满足了，哪似这本日富朱紫不在，明日封侯命已非。唉，我是如何了，老爷带兵交战，我却有如此不吉利的设法，菩萨恕罪，菩萨保佑啊。”说着悄悄抚着床上婴儿的头，满眼和顺无穷。

也不知过了多久，昏黄间俄然听到前府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沉寂的冰封天下，喜塔腊一惊坐起家来，这时只听有人短促的拍打房门，同时小厮阿福惶恐大喊：“主母，大祸啊，内里，内里杀人了，快跑啊……”

只听门外声响，喜塔腊说道：“胡嬷嬷啊，何事？出去吧。”

老许头见胡嬷嬷回府关了门，这才转过墙角，来到后墙的狗洞边，摸索了一会，还战役常一样，有半碗酒糟，因为气候太冷，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层，老许头笑笑说道：“这小子还真有信誉，明天有高粱烧了，这半碗酒糟打完更返来再取吧。”便重新将酒碗塞回狗洞里，又用干草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