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士为知己[第2页/共2页]

镇元子永久也忘不了阿谁处所，永久也忘不了那一天，在那面旗号之下，那只猴子所说过的话。

从那双燃烧着烈火的眼睛里，镇元子看得出来，五百年前的失利和整整五百年的孤傲，没能让他眼里的火燃烧。

“喂，傻子，俺老孙每天都路过这里，每天都看到你愁眉苦脸地埋头种桃子，俺老孙都替你累得慌。”猴子说着，将那双沾满了桃汁儿的手在官袍上抹了抹，道，“你虽不及俺老孙都雅，但也说得畴昔。但是你满脸的笑容，真是丑到家了！快快扔了这些桃子，跟俺老孙下凡耍一耍，包管你顿时就畅怀笑起来。”

“哈，我也来了！”镇元子一挥手中的玉尘麈，驾云直逐，追上了那只猴子。

不但没有笑，他乃至很想哭——替那些在神妖之战中死去的妖族而哭，替那些毫不献媚于天、让步于神的傲骨而哭。

东天的众神都在嘲笑，嘲笑这个曾经令六合为之变色的美猴天孙猴子，最后只不过被如来佛祖压了一下，就成了西天的一条狗的时候……镇元子没有笑。

他向来就没有笑过，也向来没有人对他笑过。

六合万物，芸芸众生，缘分之奇妙，又如何揣摩？

前人守株待兔，他镇元子守着人参果树等猴。等了一年又一年，等了十载又十载，终究等来了他。

他没有问过猴子是谁，猴子也没有问过镇元子是谁。

一千小我吃桃子，可吃出一千种味道。

何必？

猴子被压于五行山下整整五百年，悠悠五百年，沧海桑田，摆脱五行山后的猴子，心甘甘心肠戴上了唐玄奘给他的金箍，放下统统，踏上了西游之路。

“呵……”

可叹，众生都看到了他的豪情万丈，却看不到他为此身负的伤痕累累；看到了他头顶金箍放下统统的叛变，却看不到他如剜肉剃骨般痛不欲生的绝望。

天大地大，可那边……才是真正的归程？

“走！”镇元子说着，将手中的蟠桃也丢了出去。

是的，他说过的，他要让这天，再摆布不了众生的存亡，他要让这地，再安葬不了众生的悲苦。他说，他要给三界一个自在，还众生一个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