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破碎[第1页/共2页]

“卷帘，你犯了大忌。”太上老君道，“你莫非不晓得吗，当一个影子不甘于做影子的时候，他就落空了做影子的资格。现在，你就算是在黑暗里保存的资格也没有了。”

此时的卷帘已然遍身是血，他低垂着头，像是被困住的野兽，气味奄奄，但不再收敛锋芒的他却气场大开，全部空间都充满了暴戾的气味，令人倍觉压迫。

“循环？我觉得我不会再有循环。”卷帘的声音沙哑，太上老君曾说过的，他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资格，即便是在黑暗里。

那小我，他的mm，他独一的亲人，独一想要保护的人，可她终究还是没有来。

卷帘缓缓地展开了眼睛，他看到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和尚。

“被打成这个模样还一声不吭，看起来本尊看中的是一条硬汉。”太上老君阴恻恻的声声响了起来，他缓缓地踱到卷帘面前，目光深沉地看着他，道，“只可惜，这条硬汉的记性不好，忘了本尊曾经说过的，必然要屏息敛气，与四周的景色融为一体，千万不要让别人发觉到你的气味。因为气，就是一小我的过往，能够流暴露一小我做过的统统事。你杀了太多的人，背负着统统死去之人的仇恨、气愤与怨，以是你的气里充满了杀手的暴戾与灭亡的气味。”

“不，”和尚缓缓地摇了点头，却没有去看卷帘，“你已经死了。”

“贫僧说过，你已经死了，你现在只是一缕魂，没有实体，也没有痛感。”和尚一步步地前行着，双眼望着远方，他用他暖和的手擎着已然是一团灵魄的卷帘。

“死在我手上的众生太多，宇宙也好，三界也罢，那里都没有包容我的处所。”是的，他是暗害者，他不该有惭愧。明显已经奉告本身，为了保护她至高无上的职位，即便错杀多少无辜他也不该惭愧的。要怪，只能怪他们对她形成了威胁。但是，每一个半夜梦回之际，卷帘还是会堕入深深的悔怨当中。他没法健忘那些被本身所杀之人的神情，特别是他们的眼睛，是那样仇恨而痛苦地看着他，他们的哀鸣与呼号无时无刻不响在耳畔，将他逼入崩溃的边沿。每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都会想到他挖开地洞的顷刻所看到的、满面污垢的小金，她那么小，那么无助，在角落里伸直成一小团，贪婪地吮吸着老鼠的鲜血。她就在那样的处所，用那样的体例糊口了整整三年啊！

终究放弃了挣扎，因为他俄然间发明，本身底子就没有挣扎的来由。

这和尚穿戴一袭白衣，周身高低都覆盖着耀目标清辉，一柄九环锡杖被他拿在手里，九枚锡环被风吹拂着相互碰撞，似有生命般，收回铮鸣之音。

“我还活着？”卷帘惊奇地问。

死？

没有谁会但愿他生，统统的人都只但愿他死。

铮。

“今后，你不再有循环，这世上也不再有你。化为灰尘，消逝吧。”太上老君的声音冰冷残暴，卷帘脖颈上的鲜血汨汨地流下，他狠恶地挣扎，可越挣扎，那圈拂尘就越紧。

他目光深远，那双似包含了大千宇宙浩大银河的眼睛明显在看着天蓬，却又仿佛透过天蓬看向更加悠远的远方。他的容颜，远比天逢所见过的任何一名神明都俊美。他明显如此暖和地笑着，却只令人感遭到他的桀骜与不羁。仿佛人间万物都不能埋没他的高傲，更没法磨平他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