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大佛寺梅花(七)[第2页/共4页]
“郎君。”他等了未几时,一身藏青色袴褶的青年从外头出去,见了他先作揖施礼。
泰安城的太守是邕州宇文氏的旁系,单名隽,与邕州州牧宇文雍为平辈,他幼时身子骨不好,母亲李氏本来也不信佛,可自从四十多年前他一度病危,李氏听信了当时一个游方和尚的话,将他的寄名锁挂在了梵刹里头,每年香火不竭,从那以后他的身子骨便一日一日好起来,李氏天然也就成了虔诚的佛教信徒。
“本日接到玄鹰的传信,至公子十月十三便带着四娘子与小娘子一道从长安过来了,算算路程也就这一两日到泰安城。”听到他的扣问,青年垂动手,认当真真得答复。
“跟北魏联手,本就是与虎谋皮,可父亲到底不肯意再等了。”宇文睿听了赤隼的话,不由笑了笑,“倒是四娘子,之前母亲写信不是说她瞧上了陈家大郎么?蜀地与我邕州毗邻,如果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取蜀地天然如探囊取物。”
宇文隽本来是筹办了两株三尺多高的红珊瑚筹办给母亲祝寿,临到十月邕州一个贩子替母亲祝寿也送了两株红珊瑚,贰心中就感觉不好,眼看着母亲寿辰要到了,竟是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恰逢堂兄宇文雍命次子宇文睿来泰安城祝寿。
甫一见面,他便感觉欣喜,这人间申明在外者不在少数,可又有多少人是盛名之下实在难副,但宇文睿却明显不在此中。
“七叔如许奖饰我如果教父亲闻声了,指不定如何偷着乐,可惜他常常做板着脸的模样。担忧我和阿弟娇惯了。”宇文睿顿时就哀叹一声,“他年青时候当真跟我一样么?以往他训我,我也感觉本身不严肃,只好受了,现在听了七叔的话,如果下回子父亲在训我,我可就要拔腿到七叔这边来躲一躲了。”
“比起六皇子,本公子到情愿选这七皇子做妹夫,固然他花名在外,但可见也不是个傻子,上头几个兄长斗得乌鸡眼儿一样,他却另有本领在烈帝跟前撒痴卖乖,啧啧。”宇文睿剥了橘皮却还不罢休,一时又伸手将橘子上头红色的丝络一点儿一点儿的剥掉了,“若他真是个没心眼儿的郎君倒也好,摆布四娘子也不是甚么心机深沉之辈。”
“一起过来,水路兼程,但是累坏了吧。”宇文隽膝下无嫡出的儿子,现在四十三岁了,才有一个四岁的庶子,还不晓得站不站得住,是以一见宇文睿便心生欢乐,更非论后者天然便生了一张笑容,便是不笑的时候,嘴角也微微上翘,教人一眼看去便心生好感。
泰安城建在宁江上游,是大秦西面的要塞之一,它联通了晋州、蜀州、邕州和长安,水陆交通,四通八达,非常便当,且因着近些年来西楚与大秦开了互市,从西面来的外族人多不堪数。
“睿听父亲有言,说叔祖母坚信佛法,本日入城来瞧见来往僧侣不断,七叔何不堆积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名高僧在叔祖母寿辰当天替叔祖母诵经祈福。”宇文睿听了不由笑道,“一来祈福,二来倒也算是布施给僧侣,做一场功德,也是丧事呢!”
“本日接到碧鸳传信,只说刺史叮咛了,统统都听郎君的叮咛。”被唤作赤隼的主子见自家郎君面上暴露几分嘲笑,却仍旧恭恭敬敬得站着,仿佛并未听到他言语中透出的几分骄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