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四十章 兵临城下（三）[第1页/共3页]

“你既然有如此才调又怎生到长安来了？”

“陛下，奴从膳房返来，本日有新奇的鹿肉，已在遇雪亭清算安妥了，可要这会儿便畴昔？”一时章文出去，倒突破了方才略微显得难堪的氛围。

平陵御跟周坚一道将木屐托在石阶上，自有小寺人过来捡了靠在一边竖干雪水，亭子里烧着地龙，三面装着半透明的琉璃，又摆着炉火，甚是和缓，贤人微微坐了一会子，章文便上前替他托了大氅。

“不若草民与陛下打一个赌如何？”平陵御见贤人接过函件却没有翻开看的意义不由笑道。

“朕瞧着你倒是好胆识！”贤人闻言沉默了半晌，冷冷道，“既如此，朕便允了你这个赌约。”

这头章文忙不迭的取了藏青色斗纹哔叽面、白皋比里子的大氅过来服侍贤人穿上，又命几个青衣寺人备下了小竹轿，奉侍贤人上了肩舆，本身则撑着一把青绸伞跟在中间替贤人遮挡侧面吹过来夹着雪子的北风。

平陵御在笔架子上遴选了一只羊毫湖笔，蘸了墨，深思半晌挥毫而就，贤人与周坚凑上去一看，但见一手小楷清雅秀隽，疏放妍妙，贤人见了心生高兴，不由笑道：“你得字写得很好，看上去没有三四十年的工夫是无此等水准的，定是下了苦工夫的，这一点儿倒是将朝中半数朝臣都比下去了。”

“这远亲的舅甥哪有甚么隔夜的仇？”章文听了也不焦急，只面上的笑容更加温和，“奴记得周郎将还要这个月月尾了才满十八呢，还是个小郎君，有甚么做的不殷勤的，陛下渐渐教就是了，旁的不说奴瞧着周郎将对陛下的心，那是十成十的，气候冷了热了郎将如果遇着奴了，都要叮嘱奴服侍陛下时候多用点儿心呢。”

“回禀陛下，臣冒雪进宫乃为晋州谋逆一事。”周坚顿了顿沉声道。

“陛下还请听草民一言。”平陵御见他做解缆怒的模样也不严峻，面上的笑意反而更加暖和，语气也是说不出的舒缓，“草民原为青州人，后幼年丧父，前些年天时有违避祸至蜀州，勉强仰仗着秀才的身份安设下来，只草民暮年体弱，故只购置田产，于闲暇时候以买卖书画为生。”

贤人道子带着几分率真，坚信字如其人的说法，此时见了平陵御一手斑斓小楷心中高兴天然也就对平陵御生出几分猎奇来。

“说吧甚么事儿，让你冒着大雪都要来见朕？”贤人微微抬了抬眼皮。

“臣于蜀州丹阳城路遇陈家公子诩，受后者聘请，收公子讯为弟子，本年中元草民带弟子放河灯，于水中救得姬将军，其伤势沉重，九死平生。”平陵御微微一笑，说道狠恶处，语气更加沉重，“草民一介墨客，只恨此微末之躯不能肩挑手扛投笔从戎。且草民在蜀州亦闻姬家军忠烈之名，故脱手互助。”

“如此草民献丑了。”平陵御微微一笑也不推让，一行人起家走至书案前，贤人长年习字，用的是一方澄泥砚，而墨则是作美人形，背倚太湖石，抱阮而弹拨，夏季里凝水为冰，是以在那澄泥砚旁放着了一个小巧的二孺子玩耍的熏笼，贤人此时起了兴趣亲身替平陵御磨墨。

乱世无饥馁，何必耕织忙。”

“还请陛下派周郎将带领一千禁军埋伏于石侍郎家宅四周，草民传闻那写了血书状告姬家谋反的证人就住在侍郎府邸当中。”平陵御奥秘得笑了笑，“再寻二技艺健旺的郎君扮作那老翁并小娘子的模样，草民坚信彻夜入夜以后定然有人上门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