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祸从天降[第2页/共4页]

门前的人围了一大圈，四毛娘听得见丈夫的声音，但看不见人，针线箩翻到在地，她正惶急的朝着老张声音传来的方向，抖抖索索的双手探着路，想去抓住丈夫。

“娘，我专门在福记买的肉包子，您先吃着压压饿气，我这就烧火去。”沔口镇的方言将做饭说成是烧火，说完四毛将包子放到了老娘的手上，肩扛手提着一堆东西进了门。

随即听到一个似曾了解的粗暴的声音传来：“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找张四毛，其别人别找不利。”

四毛吹牛都带着懒洋洋的神态：“这算甚么，我每天在外边吃这些都腻了。待会你悄悄过来，我做好了给你留点。”对着生猪肉燕子都能咽口水，这也是让四毛不得不平气的处所，以是直接把她的内心话说了出来。

四毛的家离聚宝街另有两三里地，那是一片密密匝匝，整齐不齐，一眼望不到边的窝棚区，本地的土名叫流民巷，顾名思义，此处明显是各地流民的聚居区，也就即是后代的黑户区、穷户窟。

“死燕子，灶塘里的水都烧干了，还不过来掺冷水。”宗婆子的粗门大嗓响起，燕子前提反射似的一激灵。

流民巷名为巷，实则连条青石路都没有，一条好天扬尘、雨天和泥的土路就是他的交通骨干道，固然只是初夏，沔口镇的气候就发了威，天将半黑，恰是暑气蒸腾的时候，巷子里家家户户已经开端在门前泼水驱暑，前提好的用竹编的竹床、家道差的或是竹躺椅、或是干脆芦席打地铺，纷繁在门路两边、门前屋后开端占地盘。男人们都是精赤着上身，上面则一条大裤衩子，手中摇着葵扇，娃娃们则打闹蹦跳，堂客们已经开端将自家的一些吃食摆在了门口，不过是一些稀粥、咸菜之类的，这一副生相长卷图就是沔口镇独占的特性。不过四毛自小生于斯善于斯，见怪不怪，也偶然赏奇，贰内心惦记的是家里另有一个正挨着饿的老娘，以是游鱼似的从乘凉的大阵中左闪右避，一起滑了畴昔，在一处残破的茅草屋前停了下来。

四毛爹老是自吹为在江湖打滚的人，实在就是个靠坑蒙诱骗过日子的小晃晃，身单力薄，硬着头皮和宗婆子辩论，宗婆子固然是个女的，但体格健硕，脾气凶悍，将四毛爹打了个捧首鼠窜。那一年四毛才十一二岁，外出回家，正都雅到这个场景，操起菜刀就和宗婆子冒死。他当然也不是宗婆子的敌手，被揍了个鼻青脸肿，没想到的是四毛挨了揍，从地下爬起来，一声不吭就走了，宗婆子正在洋洋对劲的时候，四毛不晓得从那里顺来一把大砍刀，持续开片，街坊四邻实在看不畴昔，担忧四毛真的惹出大祸来，纷繁拦住了四毛，夺下了砍刀。更绝的还在后边，自那天开端，四毛每天的任务就是不竭变更各种兵器，或者埋伏在路上，或者冲进宗婆子家里突袭，并且那架式毫不是打斗，是奔着要宗婆子的命去的，如许几个回合下来，四毛遍体鳞伤却愈战愈勇，宗婆子固然场场得胜却完整吓破了胆，因而托里正来带和，四毛冷冰冰的就一句话：“让他当着四邻的面，给我爹娘磕三个头赔罪，不然，我必然要她的命。”

四毛提着用筲箕装着的菜蔬和猪肉，还掂着个承米的陶盆，径直走到水塘边，蹲在一块青石板中间，将手上的东西一样样搁在青石板上，开端清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