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报仇（四）[第2页/共2页]

西江月看着石头上条条血指印，想到当日木易也是这般绝望没入寒潭当中。

寒潭当中水花溅起，刹时将那一头白发重重压下，眨眼已了无踪迹。

说话间，他格外白净、衰老的右手手臂俄然翻转，顺势将欲扎向本身心口的一杆长枪“拍”向一旁，也顺势“拍”散了凝于银亮枪尖上大小不一的三圆，余下三十三圆敏捷而上，将其包裹。

蓦地转头的春花，肩头鲜血染了白发，他欲伸手拔下长枪，却被那气势夺人的少年步步紧逼。

“是。”驾车之人，立即将身前奔驰骏马马头，调转了方向。

“既然你这般喜好这声音，那我便让你再听一听。”西江月眼角清泪划过，清寒眸光亦变得更加砭骨，她右手成掌，会聚满身内力，朝水中人的天灵盖狠狠拍下。

“如何？这么快便已健忘？”半身血污的春花言罢，伸手抽出被他缠于腕部的秋水软剑，剑身薄且利，映天涯金乌，显得格外灼目。

寒潭中，春花衰老双手按住潭边青石，刹时十指如钩，重重扎入石中，才堪堪减缓下滑速率，但随头顶两人狠辣力道压下，紧抠青石的一双手，顷刻便已血迹斑斑。

车内，少女一双墨玉清泉的眸子望向山脚一处，叮咛车夫道：“去那边。”

少女眸光似弯刀普通划过潭中春花一双异色双眸，“你可记恰当日？”

对于这个在城中便一向紧追不舍的红衣神棍之言，车中少女恍若未闻。

在春花侧身躲过刹时，他身后少年已纵身上前，接住长枪。

西玄亦不甘逞强，在被强行拉下绝壁之时，他双脚重重踩向白发春花，握枪手腕一抖，先前三十三圆已在春花周身炸裂开来，溅起周遭水流四散奔逃。

说话之时，红衣神棍不觉掐指一算，面露犹疑，“只是，你这命格实属妖孽之相，本不该活过二十才对，为何会变成这般……无妨，我这儿有一道灵符，可助你度过此劫，看在你我有缘，收你一百两银子……”

西江月眸中杀意渐浓，体内那莫名誉机翻涌而起。

“那就要看你是否有这本领了。”春花遍及皱纹的衰老面庞上，笑意渐浓，一黄一蓝双色眼眸在天涯骄阳映照下，却显得非常诡谲。

疆场之上，见惯了毫不吝命狠人、死侍的西玄，仍震惊于面前之人的面不改色。

此举，大有杀敌一百，自损一千的意味。

直到枪尖逼近春花前胸半寸，他才怵然回过神来，但为时已晚，枪尖已透穿他左肩。

“我只记得，当日那小儿满身骨骼筋脉被我一掌拍碎之时的声音，就如同……”白发春花在心中甄选说话，半眯着眼睛看向头顶少女，似是回味笑道：“就如同，质地上乘的棋子，落于棋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