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南无[第2页/共2页]

一又书院内。

春花盘膝坐于粗陋桌案前，“看”向面前正襟端坐的二十余名门生。

贩子绝顶，悄悄放了些银钱在方才那孩子家中的田十仓促赶来，他见春花唇角含笑，心中骇怪这瞎子近几日的变态，“这么欢畅？”

“天然是算作聘银。”

“先生谢过你的美意，但这野兔你还拿归去吧。”他虽算不得繁华，却也衣食无忧；何况，即将中秋，这野兔放在长年不见荤腥的百姓家中，那但是可贵一见的甘旨，他又怎能收下。

田十无法，看向门旁金黄蟒蛇，赞道：“还是六顺最乖，晓得……”

天高云阔，晚阳余晖泼撒，令人只觉前些日子还黏答答的气候，顷刻变得舒爽。

六顺并非送行，而是在寻觅事件冬眠之处。

待田十行至书院百余丈外，天涯残月初升，洒在两人身上，空惹一片孤寂。

春花侧头，淡淡问道：“女人有事？”

半个时候后，春花第二曲琴音落下，一又书院中的孩子们虽心中不舍，却也只得各自回家。

来往樵夫牧童，见一秃顶方脸身着长袍的男人，身背一面覆白纱的眼盲之人，眼瞽者身上备着一个灰色布囊，甚觉奇特。

春花唇角笑意却不减，并未伸手去接香囊，只略显公鸭嗓的声音淡淡道：“他不喜此味。”

只见院门匾额上，“一又书院”四个大字，在灯光下模糊可见。

春花“看”向田十，笑而不语。

田十与春花并肩踏出山间农家。

田十话音未落，背上面覆白纱的眼盲春花倒是一巴掌拍在他秃顶之上，继而翻身落地，遮了天涯广寒银辉。

田十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休要再装睡，快下来。”眼盲春花虽得了随睡随醒的弊端，但昏睡与装睡身上气味窜改却大不不异。

与此同时，一个脚上穿戴草鞋的孩子，快速跑到田十面前，将手中约莫一尺长的灰色野兔送到他手中，“田先生，这是我爹本日在山中抓来的野兔，送给你。”

落日斜照，将两人身影拉长，散落与草木竹影中。

春花与田十并肩行于空旷贩子上。

田十回声倒地，吐出满嘴黄泥后也不活力，“大丈夫，这般小肚鸡肠，将来怎会有女人瞧得上你。”

很久，她才看着街道绝顶那极其熟谙的身影一闪而过，但方才那眼盲男人身上幽幽冷香，在鼻尖缭绕，久久不肯散去。

田十并未留意行人目光，口中歌声伴随偶尔一声清脆口哨，在山林草木间响起。

“那你还背？”眼盲春花，声音沙哑。

不知是惊于春花行动，还是他口中之言，南无手中香囊落下，香料散了一地。

“你的亵裤当真是二……”田十又要解释，却见春花已蓦地倒下，幸亏他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提起，这才让春花身上灰色长袍幸免于难。

南无咬唇，头埋得更加低了，“无妨……公子可知田先生喜好何种味道，南无可渐渐学。”

白纱下，眼盲春花唇角含笑：“熟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