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辩[第1页/共3页]

林天诩被这多目光谛视着，不免有些惊骇，再看林政孝朝其点头，他则言道：“回先生，门生未读过。”

偌大的书屋静的落针可闻，难堪的氛围缭绕不散，可谁先开口？

“七叔父，这并非侄儿局促，”林竖贤看着林夕落道：

“六岁孩童《三字经》、《千字文》习过以后便读《论语》，《名贤集》为何不读？《五言杂字》、《七言杂字》为何不读？先生六岁年纪能够熟背《论语》？不然何故如此教习？”

“先生，大姐是好人，您不收她但是计算她的顶撞？那门生为大姐赔罪了！”林天诩说着就跪了地上给林竖贤叩首，被捆成布团的手杵在地上更是疼，但他还是忍着磕个不断。

思前想后，刘妈妈的内心不知如何才好，终归要把面前这难堪化解？再归去与二姨太太商讨？

刘妈妈倒吸口冷气，脸上没了好色彩，如如果关起林府的门，她才不会管这七老爷和九女人的死活，现在有这位老太爷最看重的先生在此，她才豁出脸面与此人凑趣言谈，可这位九女人不拜师就罢了，还把实话说出来？这如若触怒了先生，老太爷还不得翻了脸？二姨太太也得损斥她！

林夕落侧身低头，目光只看天诩的小手，口中道：“可天诩对这三文读都未读、字更不识，先生便超出教习《论语》，这可推托不过。”

刘妈妈在一旁也心入彀较，她要不要在此事替九女人圆场？如若不说，这位九女人把事情传远了，老太爷得知应会斥二姨太太一顿，二姨太太的野心她是最清楚的人，这类突如其来的影响，实在不小。

林夕落的目光直视，林竖贤也有些落不下脸来。

虽为先生，可他不过年旬二五，也算个年青人，先有叔父讨情、后有这门生磕请，他如若再不该下实在无颜遮面，何况……此事也并非这九女人的错，也乃他的忽视，不然怎会让一六岁孩童吃如此之苦？

刘妈妈脸僵冒汗，林政孝皱了眉，林夕落咬牙直视林竖贤，斩钉截铁点头道：“我应！”

林竖贤怔住不知所措，童言无忌，可这童言最能惹民气愧！

刘妈妈也没法开口，她虽能借着二姨太太的面子得府中世人酬酢巴结，但在这最重端方的林竖贤面前不敢多嘴，方才绍介林政孝与林夕落，这是当奴婢的本份，现在若对主子们的事多言插话，被老太爷晓得恐连二姨太太都讨不到好……何况这事还真与二房有关。

“竖贤。”林政孝忍不住开了口，林竖贤马上再次施礼，“七叔父。”

“早闻九女人门前手罚总管，两名杂役丧命，此乃一责；二闻九女人顶撞伯父不肯认愧，此乃二责，本日以拜师为名实为天诩讨声，纵使错在我身，可她祖训不遵、族规不敬，这是三责，这等作为纵使横平竖直也划不出正气墨渍，我教不得。”

“五言杂字、七言杂字实乃识字之本，俚语谐文，读顺几遍，可知天文地理、民风情面，可背、也可不必熟背，《名贤集》同之，吾四岁起读，六岁读遍《大学》、《论语》后之不提，可有教之资格？”林竖贤这话道出，连带着下巴都跟着仰了半分，林夕落本就要抬头看他，现在正看到他下巴额上的一道疤。

林夕落这话说的极重，好似一根刺扎入民气，不提林竖贤的目光凌冽起来，连林政孝都有些惊诧持恼，怒斥出口：“夕落，不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