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风01[第1页/共6页]

宋怀瑾回身，一眼看到刘义山白着脸呆望着戚浔，宋怀瑾浓眉扬起，又喊了一声，刘义山这才惊醒过来，“少卿大人何事？”

行在她前后的，是大理寺一众差吏，他们各个公服显赫，腰配绣刀，威势逼人，即使戚浔身材挺拔，琼姿玉貌，亦被掩住光彩，只离得近了，才瞧出兜帽下那双灵动的眼睛，敞亮机灵，仿佛能抓住这冰天雪地里的统统端倪。

尸身旁的戚浔千万没想到会这般偶合，她一边将死者一条断腿搬去桌上，一边也在想那镇北军中报酬何奇特，可就在这时，她的视野被桌上摆的祭品吸引。

芙蓉驿距都城两日路程，腊月初十动静入京，后上禀朝廷，建章帝交由大理寺稽查，宋怀瑾受命带人赶来，已是腊月十二。

宋怀瑾两道斜飞入鬓的浓眉拧了一起，此时才略松。

刘义山眼底现出几分惊骇，“屋内黑灯瞎火的，下官打着灯笼进了东厢，而后，下官一眼看到余大人倒在地上，身下血流一片。”

步队领头的，是大理寺少卿宋怀瑾和驿丞刘义山。

宋怀瑾语重心长的道：“戚浔，是你大展技艺之时了。”

“平常刀背厚的砍刀、柴刀，皆为短刀，因凡是长刀，都力求轻巧便于随身照顾，行刑之时刽子手所用刑刀，倒合适此番分尸所用。”

刘义山见躲不过了，一咬牙，眼含惊骇的问：“少卿大人，仵作女人，你们莫非不感觉余大人死的诡异惨烈，不似报酬？”

“是，头被割下来，腰腹被斩断，两条腿从膝盖处断开，可尸身却又拼合在一起，离远了乃至瞧不出非常……”

他哼了一声，又去打量屋子，“当日门闩从屋内锁着，此地便为一处密室，何况他的小厮说只要一下午没见过他，明白日的，凶手在此地分尸，若内里有人颠末，不成能听不见动静。”

“腊月初六，从西面肃州驻军来的忠武将军辛原修，与云州太守吴涵一同到了驿站，腊月初五，徽州太守刘榭和工部侍郎祈然一同入驿过夜，腊月初四那日，是少府监织染署的田公公到了驿站——”

戚浔将大氅放在中堂敞椅上，而后“吧嗒”一声翻开箱笼锁扣，很快戴上护手面巾进了东厢。

他眯着眸子，愠怒道：“余鸣是朝中三品大员，凶手大胆杀人不说，还对一个死人这般残暴，也不知是哪般深仇大恨！”

宋怀瑾肃眸道：“这四周房舍如何排布？可有谁间隔此处比来的？”

刘义山忙道：“大人们都未曾分开，他们皆要入京，眼下离岁末另有几日，并不急出发，而余大人死的古怪，谁若急着走反倒有疑，暗害朝廷命官是大罪，谁也不想惹费事。眼下诸位大人都在各自房中，可要请他们至堂中查问？”

她生得一张皎若秋月的脸，杏眼明仁，灿若春华，墨发挽做最简的小髻，饰以素净白玉簪，进门时单手扯下身上大氅，行动生风，通身不拘末节的利落。

“临时不能。”戚浔头也不抬的道：“死者灭亡四日以上，尸僵消逝，尸斑暂看不出甚么，且当日房内有地龙，虽在以后停下，可热冷之间，已粉碎了死者天然产生的尸变，精确时候难断。”

宋怀瑾先将忠武将军辛原修留了心，又惊奇，“这个田公公腊月初四就到了，却初八还没走？”

“卑职定然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