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破阵13[第2页/共4页]

但当世人上至半山腰，刚转过两道弯时，皆被面前的气象一惊，只见行宫四周的山野间，竟开遍了赤红的山茶花，放眼望去，浓烈得好似赤色绘成的画卷。

宋怀瑾听得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 面上难掩惶恐, “以是你们是去验二殿下的尸骨了？”

戚浔又道：“批示使还说，明天半夜，陛下已经命令，让禁军将长公主府围住了。”

“名册在那边？”

孙律并无进殿筹算，想到戚浔验尸所得，他只问：“二殿下当年住的院子，当是宫人提早经心安插？”

蔺知行道：“这是老将军和齐国公当年的证供，但也并无指向。”

建章帝既然要求孙律带上三法司世人，便是想要三法司会审, 是以戚浔便将大皇子被害之事奉告宋怀瑾, 宋怀瑾听完僵骇半晌, 终是咬牙道：“那便难怪了，已经到对皇子脱手的地步, 陛下如何能忍——”

“批示使，现在这行宫只要七人，都是内府拨来的寺人，小人刚才问了，只要一人是当年瑶华之乱事发时留在此处的，名叫康长命——”

玉茗殿巍峨阔达，现在门上铜锁锈迹斑斑，已有好久未曾翻开过，孙律并不在殿前多留，先往康长命说的库房而去，走到半路，遇见了取布局图的小寺人，孙律接过布局图边看边走，眼底仍然疑窦重重。

见孙律奔驰出十多丈远, 宋怀瑾忍不住低声问戚浔, “陛下怎会俄然命令重查旧案？”

郑怀兴故意感念一二，孙律却颇不解风情，郑怀兴眉眼微动道：“当年瑶华之乱时，批示使也在行宫当中吧？”

“在东面的库房当中。”

侍从从怀中取出一卷手书来，孙律接过展开看了看，又递给郑怀兴等人，建章帝既令他带着三法司之人前来，便是想将统统过至明面，他便也不必讳饰，宋怀瑾和蔺知行靠近了些同看，但看完了后，三人皆是茫然。

事已至此, 戚浔也无甚好坦白，“卑职随批示使去了岐山皇陵。”

比及了行宫前，孙律抢先怔了怔，山野间玉茗花如何烂漫似火，这昔日奢糜贵胄的瑶华宫便如何冷僻苦楚，台阶下的杂草齐膝高，正门也朱漆班驳，山风烈烈，吹得门扇“吱呀”刺耳，叫人思疑门板下一刻就要垮塌下来。

宋怀瑾握紧缰绳，已经不能再惊奇，好半晌他才道：“到了这一步，陛下是真的筹算彻查了。”说着又呼出口气，仿佛将心底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弭了，“陛下圣明，也不枉王爷透露多年埋没的身份！”

被点到名字的老寺人跪在最前，闻言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来。

十破阵13

孙律走到表里苑交界之地，微微顿足，又转头看向康长命，“你为何至今还留在行宫？”

当年赵烨被大火付之一炬的院阁，现在竟成一片碧绿的杂树树林，地上杂草丛生，看不出一点大火遗留的陈迹，但间隔此处十来丈的院落都还算无缺，现在都上着锁。

戚浔略一踌躇，道出此前和傅玦、江默二人提过的话，“如果凶手伤人在前，但放火却用了延时之法呢？”

“这些是采买所用帐本，这些是内府出器物的项目，应当就在这内里——”

孙律肃声道：“带我同去看看。”

郑怀兴翻开车帘，瞥见这一幕不由叹了口气，“山茶又称‘玉茗’，前朝有位文人做了一阙诗写山茶，此中一句为‘折得瑶华付与谁①’，是以，这玉山上的行宫名叫‘瑶华’，主殿名为‘玉茗殿’，全都因这漫山遍野的山茶花而来，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花竟是常开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