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子[第3页/共5页]

上阳宫中一片沉寂，氛围中飘散着淡淡的药香，武曌躺在榻上，固然女皇已经退位，但是新皇李显让人好生奉侍，加上武曌在朝威慑已久，宫人们一个个屏气凝神，竟不敢生出半丝懒惰。

世人顿时狂喜起来，一个个脸上挂着欣喜，全然没有重视武曌的神采，只要承平公主一人，眼神中闪动着庞大的光芒，并无半点欣喜。

承平公主低笑了一声，倒是有两份哂笑，说：“皇兄，你可曾体味天子方才的话？”

武曌看着他，满眼都是笑意，声音却带着几分清冷，说：“恐怕，你们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是！”

承平公主倒是豁然，仿佛有些感慨，低声说：“皇兄，你不得不承认，这便是……天子啊！”

神龙元年正月二十四日。

李显蹙眉，说：“她已然退位，算甚么天子？”

天子病笃，迩来喜静，迎仙宫中除了骤风戏卷落叶的声音，除此以外，再无半点声气。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面前风景蓦地一转，还是那胆小非常的女子，却躺在榻上，一脸的灰败惨白，瞪着无神的双眼，握着丫环的手，气味游离，已是回光返照之兆。

那女子固然醒了，但没有说话，支着头假寐，过了一会子，才淡淡的开口说：“何人反叛？擅闯朕的迎仙宫？”

然她一日也没有健忘，母亲和她讲的话，当年武曌的父亲请国师袁天罡前来给儿子们看相，袁天罡并不看好武曌的两个哥/哥，只是说，能做三品官，没有高文为，又说武曌的大姐固然繁华，但是克夫，最后看到男装的武曌，竟然大惊失容。

李显看向承平公主，面庞终究有些窜改，竟然是惊骇的缩了缩眸子。

袁天罡说，武曌长着龙的眼睛，凤的脖子，繁华至极，如果是女儿身，定能做天下的仆人！

内监反复说：“太后娘娘……崩了。”

承平公主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长生殿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的朝/阳，幽幽的说：“天子下了一局/长盘，皇兄可曾记得，天子曾令我们、相王李旦、梁王武三思、定王武攸宁等等，在明堂盟誓昭告天下，誓词雕刻在铁券之上，发誓敦睦相处……”

李显呼吸呆滞，眼中流露/出一股难以言会的兴/奋，但是又充满着庞大，另有浓浓的畏敬。

李显坐在皇位上，正在批阅奏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地身/子一颤，蓦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快速往前走了两步，说：“你说甚么？！”

李显眉头蹙的更深，没有说话，承平公主又说：“成果，他们都失利了，骸骨全无，而我们，却胜利了，还是天子主动让位，皇兄，你不感觉，这得来的太轻易了么？”

武曌只是做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行动，仿佛耗干了她全数的力量，扶着榻沿子，低低的喘气着，一脸的病态娇/容，只是气势却也不输。

“皇上！！皇上！！”

话到这里，眼中泪尽，已是流干，猛地放手，已然没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