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夜宴（下）[第2页/共5页]

她想起炊火放完后听到光渡寺传来的钟声，觉得晚钟敲的迟是南齐常例，不料是国主为外戚祈福所下旨意。如此说来，今上像传闻中与侯府干系密切，但是在寿宴上明说寿星身子不好，又是极不普通的。

他眼睫轻敛，停了一会儿，方道：

又一人小声道：“鄙人记得彼时北梁靖北王苏谨已葬身定启，苏谨与西夜干系密切，突厥没了掣肘，大肆向西挞伐，公主能够实在焦心。”

季维腰间没有佩刀，他带了几人从后门入，守后门的仆人恭敬放行，明显受过指导。河鼓卫行动轻惯了，一点未轰动吃喝弄月的祝寿来宾。

高烛燃得剩下一半时，夜风将云朵吹到圆月中间，遮住了大半亮光。婢女们添了灯火款款退开，裙幅整齐地拖曳出一条长道。

今上的寿礼一份比一份惊心。

盛云沂道：“世子无需如此见外。”说完，又做了个手势让季维派人开第一个箱子，“此物是第二份礼。”

有些脑筋转的快的来宾现在终究反应过来，侯府广发请柬，今上美意送礼，本来满是幌子！彻夜的重头戏，乃是青云之上的晏氏向获咎过的今上做出最大让步。这经心策划的寿宴，连晏府中人都没能筹办好接受压力，统统只为凸显当世国主威不成犯。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以后，今上可谓睚眦必报，锱铢必较。

舒衡无法地叹道：“你该去问陈伯伯，他才是府中良医正。”

舒衡漂亮的面孔惨白如纸，咬牙看向箱中新奇如生的人头，大声道：

晏宋两家商贾之间的斗法，晏氏仰仗权力，获得了赛过性的胜利。铸玉坊的那场灭族大火必不是偶尔，但自那今后，晏氏又将何去何从呢？端阳侯府已经落空了天家的完整信赖。

季维按今上本来唆使接过金盘，算是受了世子除爵的要求。

他手一抬，苏回暖眼睁睁看着两个黑衣卫大步流星地向这里走过来，她下认识环顾四周，等找出非常，舒衡已被人领出去了。

晏煕圭持续道：“幡花宋氏以牡丹闻名于世，公主爱好牡丹，宋家一支则作为陪嫁去了西夜，既为商，又行走于宫廷。陆将军带兵迎公主于阳石关，宋庭芝携西夜王手札，信中有云：无前提赠齐国西极天马，以补军需。宋庭芝与家主不睦，巧舌如簧，欺诈先帝信赖陆将军里通本国谋逆。此时——”他语气突然降落，“此时，晏氏替他作了保。”

盛云沂表示季维亲身开第二个箱子。

晏煕圭胸口起伏，单膝跪下，扶住父亲颤抖的肩。

圣旨出乎料想的简短，圣意又不明，却无人敢出声。贩盐之权晏氏之前就有一部分，但只是朝廷默许，明天过后，废爵而颜面扫地的晏氏又将立于商市之顶，在冗长的十世中，难以再有其别人与之争锋——这是打了一巴掌，又给好处的戏码。

陈桦甩了袖子，从他身边挪开。

仕进的耳目灵，方才就发明院里多了些人。那些人黑衣皂靴，作侍从打扮，散落在院角，冷不丁将四周围了一圈。

晏煕圭理好衣袍，在盛云沂面前跪下。

晏煕圭本想上前一步，可将要出口的话终是化作满心郁愤。他深深叹了口气，目色凝重地看着父亲。

再看盛云沂浅笑的模样，四周人全被他容色所慑，当真是惑阳城、迷下蔡，国还没祸，就开端殃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