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胡侍郎奇闻飨圣上 吕尚书卸责罪同僚（3）[第2页/共4页]

“臣知罪，”解铃还须系铃人，幸亏吕震像个变脸的把戏人，前驱几步，跪下道，“臣 一片赤忱，上接日月，只一时胡涂，尽想丧事了，哪能比皇上，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故险酿大错，任凭皇上惩罚。”言毕，伸长脖子，一副罪过深重、引颈就戮的模样。看着他 阿谁乖张相，天子差点笑出声，大臣们也被传染了，殿堂的氛围一时又规复了。

“灵芝出于山野，经风雨蹉跎才是奇珍；方士居于官方，千炉万炼才出灵药。臣觉得， 无妨一试，若真见效，皇上千秋不老岂不是我天下百姓的福分？”

沉寂了一下，夏原吉出班，心平气和道：“臣一贯的设法，不瞒皇上，释伽之言虚妄， 老庄之语缥缈，方士炼丹实承道家之谬，属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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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杨荣有些难堪，“皇上，章奏都留在南京了，快马加急，没有个十天半月也是取不来的。”

“章奏宜达行在，早有的端方，朕何时说过要留于南京，两京相隔千里，朕何故梳理国政机务，莫非礼部别有所议不成？”

“起来吧。”永乐语气和缓了一些。吕震风俗了天子的喜怒不常，天子也风俗了吕震 的厚颜无耻，不管是多么峻厉、刻薄的话语，这个礼部尚书都能接受，且接受得天衣无缝、 顺理成章。

吕震恨恨地扫了一眼众大臣，下认识地将左手伸向眉梢，俄然觉悟，皇上面前岂敢放 肆，遂盘算主张，干脆把事情推得干清干净，休要看我吕震笑话，管它甚么结果呢。这一 刻，朋友之情、同僚之谊、怜悯之心都抛得远远的，只要本身安然无事，遂万事大吉。

张辅已从交趾火线返来，虽列武班之首，心下不快，脸上并无太多高兴。沐晟回镇云南， 不再在火线享福，自是欢愉。皇上已命丰城侯李彬去了交趾，这一调班的旨意，今后奠定了交趾必败的局面。不是李彬不能兵戈，但与四入交趾的张辅比，不管哪方面都差远了。 张辅凭着他的谋和勇，无往而不堪，从最早就打出阵容、打出了名誉，打得交人一提到他的名字都胆怯。以是，他坐镇交趾，背叛的州县传檄而定。不知谁在皇上跟前说了话，张、 沐二人同时调回，派去了丰城侯。张辅最忐忑的是交趾的乱子再没法清算了，忧心忡忡。

“北宋时，”永乐还想说说他，“真宗钓不上鱼来，正在烦恼，身边一个叫丁谓的人及时补了一句‘鱼畏龙颜上钓迟啊’，才突破了难堪。世人皆喜阿谀，朕也不例外。然一句、两句阿谀、打趣，龙颜大悦，舒缓氛围，没有甚么不好；若一味以此为要，导朕好大喜功，大错其谬矣！”

“皇上圣明！”吕震转脸就恭维起来，“臣也同意夏、李二位堂官的群情，方才所言只是和皇上说个笑话。皇上慧眼看得真，尽识了妖人勾引的把戏，实乃大明之福、百姓之 福啊！应着锦衣卫速将此人拿了，看另有人敢不敢来勾引圣上。”

群臣心猿意马，巴不得快快拜别。永乐发了一通脾气，也累了，转头对黄俨嘀咕了一 句，黄俨立马扯开了百灵鸟般的嗓子呼喊：“胡侍郎留下，文武百官散朝——”

好你个朱高炽啊！不过是个监国，你还没当天子呢！千头万绪顿涌，怒满胸腔，永乐剑眉倒竖，“啪”地一拍御案道：“有谁如此大胆，敢擅留奏章！着锦衣卫速回南京窥伺， 将罪人逮来，朕定要杀之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