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设内阁微臣预机务 开科举星宿聚翰林 （1）[第1页/共6页]

这么多书法家来做誊工，永乐喜不自胜，仿佛立在钟山的山颠之上，俯瞰远方，山川 物景、来往行人尽收眼底，享用着这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安闲和落拓。

“众所周知，”永乐欣然了望，不无感慨，“人有‘三能学’，心志舒泰则能学，四 体不劳则能学，衣食温饱则能学，方才所谓监生、士子们可有此等优裕之享？没有！责人 之功当量其力，谕人之罪当明其情。北方近年兵戈扰攘，诸生舍俎豆而事军旅，舍诗书而 从耕耘，既有挽粟输运之劳苦，又有颠沛流浪之困厄，心志不舒，四体劳累，衣食堪忧， 再顾上学业也真人间怪杰了！故朕觉得，监生们心中有苦，眼中有泪，其事可悯，其情可 谅，还是不要做吏员吧。发复原学，学上几年，下次再试，仍不能落第者，按例安设也不 晚。至于大比的进士数量，朕尚未想好，洪武年间每科有多少人？”

洪武十三年，以谋反罪诛杀丞相胡惟庸，今后拔除中书省，以法定情势规定，不准再 设丞相，臣下敢有奏请设立者，处以重刑。分相权于吏、户、礼、兵、刑、工六部，进步 六部的权柄和职位，直对皇上卖力；厥后又担忧部权太重，还会危及皇权，遂对应六部设 了吏、户、礼、兵、刑、工六科，每科六到十二三人不等，首级官都给事中，才正七品。 品秩不高但事权很大，不但有谏议之权，另有弹劾和监察之权，对六部加以管束和监督， 且比六部离皇上更近，就是和内阁一样在大内办公，皇上随叫随到。

“传旨内阁，到武英殿候朕。”永乐说着只将一小碗松子米粥喝下，胡乱吃了几口生 芹，就仓促去了。徐仪华晓得，这就是他的脾气，风风火火，国大于天！当燕王是如许， 做了天子，变本加厉。看着一桌子饭菜，也只能垂怜而无法地感喟一声。

永乐没有顿时答复，心机飞转。士子文人骂他篡位的比比皆是，杀伐不是体例，防民 之口甚于防川，那就来个大禹治水，以疏代堵，破天荒地开科取士，切身材验新天子的气 度和作为，让你骂都骂不起来。

“吏部虑事在前，深体朕心，就依蹇义所言。为君倚仗大臣以成治绩，为臣不辅是不忠， 各府、部、院、司其如吏部、户部，朕复何忧！上天立君以养民，为君不恤臣民是不敬天。 通政司也要一改昔日之积习，除军国大政外，事关百姓休戚的奏疏，事虽小亦必以奏闻。”

七人入值后，把天下各地的政务、军务分为轻重缓急、分门别类摆列起来，且在很多 烦复的奏章前都作了节略，使天子能够大纲挈领，一目了然。永乐一下子轻松多了，以是 他对阁臣的辛苦和辛苦最为体味和称道，更因为常在身边的原因，较外臣就有了更多的亲 近，偶然到了半夜非常寝息前仍赐坐榻前，群情奥妙重务。

三大殿之首的奉天殿外，四百多名顺利通过了会试的荣幸举子们等在丹墀下，忐忑不 安地等候着十年寒窗后即将到来的最激动听心的殿试，也就是由天子亲身主持的测试，被 皇上看中、钦定为前三甲的，那就是“天子弟子”，历经千辛万苦的鲤鱼涅盘重生般的一 跳，就算是真正跳进通俗、光辉的龙门，人间所谓的颜如玉和黄金屋只要在而后才气从那 些几近翻烂的书里模糊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