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生疑[第1页/共3页]
无法这世上哪有人不苦呢?放眼天下,个个都是薄命人,个个都有冤要诉,几时能有承闰年。
秋月抱着头伏趴在她脚下,亦不再叩首告饶。
“是啊…………”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材终究放松下来,手臂再收紧些,与她的呼吸交叉在一处,细细碎碎亲吻她眉心,感慨道,“几时能有承闰年呢?”
院子里女人们叽叽喳喳喧华声都让夏雪一句话掐灭了,摁死了。王氏愣愣地望着廊下寂然不语的夏雪,那只鸳鸯戏水绣花鞋还抓在手里,满头珠翠都松了,发髻乱得不忍看,一缕一缕乱发被风吹起又落下,妆花了,人似老去三五年,眼泪将美人粉冲淡,留下一道道纵横班驳的痕。
夏雪将门带上,再转过甚来看春红秋月两个,相互扶着站起家,眼睛还是红的,秋月已闷声说:“她尽管打好了,打完,自有老爷清算她。”
她白衣黑发,重新到脚干清干净一丝装点也无,白得纯粹,黑的肆意。微小的烛光下,似一块圆融得空的玉,捧在墨色丝绒里,昏黄中是她不忍猝读的美,呵一口气便要散去。
景辞本来哭红的眼睛,终究染上几分神采,粉生生的脸颊贴着他的衣,轻声说:“家里头这些年不好了,我老是惊骇,但见你来,我便甚么都不怕了。”
陆焉笑着捏她鼻尖,“才说旁人记仇,小满也不逞多让。就这么芝麻绿豆大的事情,能记恨我十余年。”
上了车,春山便道:“小的差林三一个个的都问过,都说克日来没得非常,没人进没人出的,更没人敢多话,前儿阿谁叫冬梅的丫头不是让干爷爷命令割了舌头么,哪另有人敢碎嘴。”
王氏转过脸来,已换了一张面孔,柳眉倒竖,满脸刻薄,伸手去掐春红,口中骂,“下作的小娼*妇,不得好死的轻贱东西,别作娘的春梦!姑奶奶说甚么做甚么还用得你来劝!”
转念又问:“定国公府如何?”
陆焉又道:“七天以内如果抓不出内贼,这庄子除了老爷夫人,一个都不准留。”
“不想吃…………”她点头,哭得久了,眼睛还是泛着红,惶惑然二三日,直至见着他方觉放心,不自发倚进他怀里,靠在他肩头,轻声细语说话,“那里能吃得下…………”
第六十三章生疑
“到哪都一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世上竟没有一件是好的。眼下大哥没了,大伯母也让把守起来,家里的事情都落到夫人手上,反正她对劲,我老是讨不了好的。”
夏雪道:“只苦了冬梅,夜里要服侍夫人净身上药,还要挨打挨骂的,不到天明不能合眼。”
“是,今后日子还长,但如何?我不是始终在还债么?”陆焉勾起唇角,柔嫩温暖如三月春光,明丽而暖和,几近要将她熔化。
“小满……”他微叹,伸手揽了她安排在膝头,望着她莹莹如玉的面庞,蹙眉道,“这几日没能好好用饭?下巴都尖了很多。”
这外头正闹得不成开交,夏雪冷着一张脸从吴桂荣屋子里出来,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夫人且歇一歇,老爷叫夫人进屋说话呢。”
“是――”
繁华如昔的城池,洁白如常的明月,夜空似幕布铺陈出一场大戏,远远一间盖了“雪”的屋子,装满了压抑的抽泣声越来越近。
日头偏西,朝霞瑰丽,将山上山下染出一片血红。草尖上带着亮光,他肩上玄狐披风也镶一层碎金似的边。糖豆儿仍然殷勤地跟前跟后,春山垫一只小凳,陆焉踩着凳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