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七章 花中之花[第1页/共2页]

“都退下。”林岂檀摆了摆衣袖。

洁白莹润，清光似水，当吴奂声将八粒夜明珠垂悬于大殿廊柱之上，林岂檀命婢女一一吹熄了殿内烛火。

啪！又一声轻响。帝皇菊层层叠叠的花瓣终究尽数翻开，世人这才发明，在细颀长长的金色花蕊中，另有一粒莹润透亮米粒般大小的明黄色花芯。

邦，邦邦……瓢泼大雨中，远远传来打更之声。吴奂声仓促从大殿外跑了出去，“皇上，子时已到。”

“好，好。”林岂檀喜上眉梢，“吴奂声，去重赏那献花之人，顺道将养花的体例问清楚了，如果这花回到筱安有甚么闪失，相干人等其罪当诛。”

“伊人可还记得你父亲的模样？”空旷的大殿中，反响着林岂檀的声音。

“是。”林涧之、林伊人依言上前。

“是。”吴奂声躬身退下。

垂垂地，细弱的枝干变得劲挺，本来干瘪的叶片好似接收了六合灵气，渐渐收缩开来。啪！一片卷曲的花瓣缓缓伸展，俄然一分为二，掩映在紫色花瓣中的模糊金丝，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奥秘和高贵。

“是，”林岂檀仿佛堕入回想，“昔日几个皇家兄弟产生争论，都是你父亲从中补救。”

林伊人还是悄悄饮着茶，幽深清杳，古井不波，仿佛与这茫茫长夜融为一体。

“朕与你父亲常常一起饮茶。”林岂檀看着案上枝叶稀少的帝皇菊，如同自语。

一众歌舞姬立即垂手而退，大殿内除了雨声，再无任何声气。

“花中之花？”林岂檀靠近打量，不由啧啧称叹，“虽说小了些，细心瞧瞧内里还真有些像是仙灵芝。”

“这几日不知怎得，总感受身上有些乏。”

林伊人缓缓垂下视线，苗条手指垂垂攥紧。啪！大殿外，一道闪电突然划破暗沉的夜空，紧接着，霹雷隆的惊雷滚滚而来。

“算不上甚么大事，歇息两日也就好了……”

“皇上，这花芯与花蕊，看上去倒像是花中之花。”顾流萤道。

“皇上体恤臣妾，臣妾又怎能只顾自个儿安睡？再说了，臣妾也想看看，那帝皇菊着花时，到底是一种如何的景象？”

林涧之强打精力，看着大殿中婀娜多姿、端倪逼真的舞姬。衣袂飘飘，飞丝如瀑，桃腮害羞，美目流盼，那和顺甜美恰到好处的笑容，不过是为了搏得他半晌的谛视，可他独一在乎的女子，却已经完整健忘了他。

“皇上的龙体但是有甚么不舒畅？”顾流萤道。

“你与他不像……”林岂檀长长叹了口气，“你笑起来一点都不像他。”

林伊人手中茶盏微微一滞。

紧接着，片片花瓣开端伸展、分裂……尽情妖娆，流光溢彩，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然，拼尽尽力绽放着，仿佛这一夜的绽放，便是留活着间最后的芳华。

“皇上起驾――”跟着内侍一声高喝，一行车马阵容浩大朝醉亘门驶去。

“天青色……”林岂檀神采间有一丝落寞，“皇兄一向独爱月红色衣衫，伊人竟不记得了。”

诸人凝神屏息，谛视着陶土花盆中细弱伶仃的菊花。半晌后，菊花仍然仍旧，竟没有涓滴的窜改。

“皇上觉着，面前的帝皇菊较之那玉雕菊花，哪个更美些？”

哗啦啦……滂湃大雨从夜空中倾泻而下，砸在院中、殿脊，收回震耳欲聋的声响。林伊人紧攥的拳缓缓松开，不动声色抿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