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暗斗[第1页/共3页]
林涧之身形一僵,瞳孔骤缩,“父皇此番派我前来,便是担忧有人处心积虑,制造事端,导致子衍遭到蒙蔽,借皇家之名,行盗匪之实。”
林伊人轻嗯一声,撩开车帘,走上马车,跟在婢女身后,沿着曲转悠回的长廊,朝依水而建的竹亭走去。
林伊人蹙眉道,“林伊人怎会晓得父皇安排我去娄焘巡查水利一事?”
“太子切莫起火,”林伊人意味深长道,“臣弟只是感觉,太子与五皇子此番竟然态度分歧,实在难能宝贵。”
无相道,“五皇子性子简朴,只要少了左膀右臂,何愁对于不了他?”
说罢,拿起酒杯,仰首一饮而尽。
哒哒嗒……
竹亭高低皆以毛竹搭建而成,远观如同一把巨大无朋的巨伞,亭台三尺以外便是悠悠碧波,湖光山色,层峦耸翠,乳燕振翅,贴水疾飞,一眼望去,仿佛一副光阴静好、不染烟尘的水墨画卷。
林涧之听了无相一席话,心境垂垂平复,但想到林伊人此前对本身言语冲撞,终是气恨难消,痛斥婢女道,“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还不从速斟酒!”
“太子晨昏定省,问安视膳,若论孝道之仪,的确无人可比。”林伊人淡淡一笑,“只是礼节为形,赤忱为本,借使太子至诚感天动地,皇上又怎会将辜墨玄铁一事交由五皇子筹办?”
马车堪堪停在醉云楼的长阶前,便有一个面貌美丽的婢女上前见礼,“翯王请随奴婢前去竹亭略坐,太子正在那儿等着您。”
林伊人微微蹙眉,“此等微末小事,不过太子一句话罢了,何必特地叮咛臣弟筹办?”
林涧之强压心中肝火,“月圆之夜,我要入住秋逸山庄。”
烟波浩渺的凌波湖畔,林涧之身穿一袭祥云纹金丝锦袍,懒懒倚在铺着红色狐裘毯的软榻上,看着临水碧阑外层层碧波,端起青釉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身为人臣,当为君分忧,身为人子,当为父解困,此乃恪守本分之举。”林涧之撩袍起家,神情倨傲,“子衍离宫多日,消息全无,让父皇与覃贵妃忧心重重,寝食不安,实属大不孝,又怎可与我比肩而论?”
“秋慕尧心存顾虑亦属普通。”林伊人道,“月圆之夜必定刀光剑影、危急四伏,秋慕尧又怎敢让太子亲涉险境?”
“覃贵妃……”林涧之口中默念,只觉湖面粼粼波光晃得民气烦意乱,“子衍若不是靠着她,怎会如此讨得父皇欢心!”
林伊人踱步至临水碧阑,了望着粼粼水波道,“辜墨玄铁五枚令牌已失四枚,仅余最后一枚乌玠令藏于秋逸山庄当中,难怪太子会急着前来一探究竟。”
林伊人眸光微动,思忖半晌,“臣弟明日自会设法压服秋庄主,不过,进入秋逸山庄后,还请太子唤我一声沈堂主。”
目睹林伊人身影消逝在长廊以后,林涧之道,“无相。”
“嗯。”林涧之衣袖轻摆,不再言语。
“东篱草堂堂主沈东篱?”林涧之眸中掠过讽刺之色,“在内行走就用这么个奶名头,真是委曲了翯王。”
无相道,“翯王府一贯耳目浩繁……”
“太子。”一个鹰嘴鹞目、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太子,”无相游移一瞬道,“恕部属直言,覃贵妃日日伴随皇上摆布,对翯王府而言,朝堂高低又怎会有真正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