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融合[第1页/共2页]

“又在悟拳？“

演武场铜钟响过三巡，明海的降魔杵扫起丈高灰尘，碎石擦着君宝耳畔掠过。围观僧众中发作出低低惊呼，藏经阁长老轻叩木鱼：“这招'须弥压顶'用了七分力。“

时候又过了两年。

他回身指向殿外菩提树：“明海的降魔杵能碎山岩，却扫不动一片落叶。君宝的拂尘卷得动江河，却折不竭一朵莲花。“法衣轻扬间，他从怀中取出《楞伽经》残卷，扉页上“以武证道“四个朱砂字鲜明入目。

7次日大雄宝殿，觉迟扶着君宝肩头立在三世佛前。觉通领着七名长老跪成一列，额角抵着青砖。“诸位可知，“觉迟敲了敲铜罄，“老衲为何选君宝？“

(本章完)

明海踉跄两步单膝跪地，全场哗然。玄通长老的拂尘“啪“地甩在石栏上，惊飞檐角宿鸟：“耍巧劲算甚么本领。”

觉迟的声音像片沾了露水的竹叶，凉而轻地落在身后。这位戒律院首坐弟子负手而立，法衣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腕间一串菩提子佛珠随行动轻响。

檐角风铃叮咚，菩提树影婆娑，君宝望着金印上“拈花一笑“的刻纹，忽觉掌心戒疤发烫。远处传来沙弥扫落叶的“沙沙“声，像极了当年他在山火入耳见的，众生呼救。

“师兄可曾想过，“君宝低头望着本身掌心的茧，“若拘泥于流派之见，纵有绝世武功，怕也难破心中执念？“

卯时初刻，演武场覆着薄霜，青砖缝里凝着未化的残雪。觉迟手持齐眉棍立在场中，棍身缠着的红缨垂在雪地上，像道未愈的伤口。君宝踏过碎石小径时，鞋底碾碎冰晶的脆响惊飞了檐下麻雀。

圆觉俄然狠恶颤抖，叩首道：“贫僧...妄念障目。“其他长老纷繁伏地，明海从人群中挤出来，对着君宝慎重三拜。

“看好了。“觉迟低喝一声，棍影骤起如梨花纷飞。少林寺镇山棍法“韦陀杵“第一式便挟着雷霆之势，棍头划破氛围的尖啸让积雪从瓦当坠落。君宝旋身避过，袖中《品德经》残页滑出一角，他俄然想起昨日在后山以“反者道之动“之意推演步法，现在竟本能地顺着棍势侧身，指尖拂过棍身时借势卸力。

窗外忽有衣袂声，觉迟指尖轻弹，烛火“噗“地燃烧。三道黑影破窗而入，月光映出玄通长老腰间玉佩——恰是方才演武场之事。“方丈若执意传位俗家弟子，“圆觉的戒刀抵住君宝咽喉，“恐怕金身罗汉也要动凡心了。“

君宝足尖点地旋身避开，“师兄招式刚猛，“他合十后退半步，“却漏了'迦叶拈花'的变招。“话音未落，袖中拂尘如灵蛇出洞，卷住降魔杵尾端悄悄一扯。

暮鼓晨钟里，觉迟方丈捏碎手中茶盏，青瓷碎片嵌入掌心，血丝蜿蜒间仍凝着笑意：“君宝这孩子，竟能将《易筋经》第九重修至大美满。“

觉迟将方丈金印按入君宝掌心，低声道：“明日起，你便去藏经阁抄经三月。“见君宝迷惑，他忽而轻笑：“要做方丈，先得学会在口水与刀光里，把经念得平静。“

君宝昂首时，见觉迟法衣上的金线在夜色里拧成一团乱麻，像极了他现在胶葛的心机。远处钟楼传来更声，他摸了摸怀中藏着的《品德经》残页，俄然想起庙门前那副春联——“天下工夫出少林“，可天下江河，不恰是因为包容百川才得以奔涌不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