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访花(十)[第1页/共2页]
金璜尽力咽下一嘴菜:“谁晓得明天会如何样,抓紧有生之年,多吃多喝才是正道。难不成我文雅斯文,就能让民气软,逃出世天?”
这话放出来,那公子顿时僵在当场:“你……你是律王爷的……”金璜拿起方才喝空的瓷杯,手指在杯口转了几转,瓷粉纷繁下落:“公子做人还是谨慎为好,在太守把事做洁净之前,我还会在洛阳逗留。还请公子给太守带个话,王爷的耐烦是有限度的。”
钱刚扫了一眼,手指略一施力,竹芯纸化为齑粉,从窗口随风飘散。“你自在了,堂主准你便宜行事,以完成任务为要。”
俄然有人往她肩上拍拍,她这才醒过神来,昂首一看,是钱刚:“既然你已无事,我也该走了。本身谨慎,照你方才那魂不守舍的模样,只怕事未成,身先死。”
金璜并不晓得他在想甚么,她也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望着窗外,瞥见一人进了门,眼角一动:“哎,堂里如何又来人了?”说着话的工夫,那人已上得楼来,坐在钱刚金璜一桌,将信物亮出,遂抬高声音说:“有人重金拜托云间阁金璜,毫不让太守生离洛阳城。”
边上有仆人冲着金璜道:“你道这位公子是谁,他乃是洛阳太守李大人的亲侄儿。”别个倒也罢了,只听“洛阳太守李大人”这几个字,金璜顿住脚步:“你真的是李大人的亲侄儿?”那公子故作举头挺胸状:“谁还敢冒充不成?”
听她说话声音,那公子喜道:“小娘子身姿轻巧,如弱柳扶风,方才是小生冒昧,小娘子恕罪则个。小生愿与小娘子喝个双盅,以示赔罪。”
既然天意要暂留在洛阳城内,不如放下心中块垒郁结,四周逛逛,方不负这明丽春光。夙来将及时行乐奉为人生真谛的金璜,此时坐在倚云楼里大快朵颐,在牡丹花开时来上这么一碗牡丹燕菜,真恰是应时应景,如果劈面坐的不是冰脸刑郎钱刚,就更好了。
较着感到有不怀美意的目光望过来,也听到有人说:“少爷,看那边有美人。”一会就听到那人被重重敲了一下:“你眼瞎了,如许也叫美人。连翠袖都不如。”这话说的实在悲伤,金璜心中叹了口气:“连恶少都不赏识,罢了,归去好好找人学学打扮打扮才是。”
“呸呸呸,我死了先来找你索命。”金璜笑嗔,并不往内心去,从正院出来的人,何曾讳言过存亡,钱刚道别。金璜犹在想这任务来得好生奇特,半晌才猛省:“方才应当让钱刚会了账再走的,哎,一时竟忘了,公然是魂不守舍亏损大发。”
“嘿,好个不识汲引的小娘子!”那公子使个眼色,几个仆人摆布散开,将金璜围在中间,金璜只当没瞥见,还是笑道:“那你可知,前几日太守家的小公子被绑架之事?”公子眼神一动,声音转厉:“你如何晓得?”
“堂里的女子很多,像你这般吃相的真是头回见。”钱刚浅饮一口琉璃酒,看着金璜模样,不由点头。
平日见惯了那些波澜不惊,淡定安闲的人物,也挺烦厌,偶尔有这么个随心使性的也挺风趣,更何况她也并非只知乍呼的无脑废料。只可惜犯了堂规,不晓得归去会被如何惩罚,如果能够的话,替她在堂主面前说几句好话也就是了。
“事情已经查清,与金璜无关,这是堂主手令。”来人将月黑堂特有竹芯纸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