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闯王末路[第2页/共3页]

回到住处，崔秋山传来穆人清令谕：“吾华山派向来门规，不得在朝居官任职。今闯王大业克就，吾派弟子功成身退，其于元宵之夜，会合华山之巅。”

“袁小哥儿，现在你当明白为兄不肯为闯王效力的启事，以及当日我未申明的上中二策了吧，日前听你提及闯王军中环境，为兄便料定闯王鼠目寸光，麾下人大多乃奸佞小人，并非明主。以闯军之倒行逆施，民气尽丧，清兵必定乘虚而入。李岩，宋献策之流蒙受架空，如不早些觉悟，不免玉石俱焚。闯军受此重创，遇清军必败，则我大汉民族危矣。梦某已在山东为袁哥儿备下微薄之力，你当庇护李，宋两位将军，尽多保存元气，需求时击杀李自成等蟊虫。夺军自强后与我汇合，共商抗清大计，万不用心灰意冷，令我大汉生灵涂炭。别的，如令师见召，能够此函示之。”

当天夜里，一名道装丑恶刺客夜袭大营，击杀李自成，牛金星，刘宗敏等数人，斩去首级，在刺杀李岩时被袁承志等人击退。

李岩听到这里，大有感到，却听他接着唱到：“君王下旨拿功臣，剑拥兵围，绳缠索绑，肉颤心惊。恨不能，得便处投河跳井；悔不及，开初时诈死埋名。本日的一缕英魂，昨日的万里长城。……”

袁承志两人相互望了一眼，百般话语，都在不言中。

两人谢过宋献策，宋献策叹道：“我们固然打下了北京，但是江南未平，吴三桂未降，满洲鞑子虎视眈眈，更是一大隐忧。但本日诸将大会，除了编排制将军的不是以外，就是筹议如何拷掠明朝投降的大官富户，要他们献出金银财宝。唉，成大事的人，眼界也未免太小了啊。”三人相对感喟，出宫而别。

李岩愤恚不已，带得袁承志去找闯王，苦等不见，倒是宋献策到来，奉告两人牛金星和刘宗敏等人进谗言诽谤两人，说李岩拉拢民气，有不臣之意。

李岩气得说不出话来，神采发白，腾的一声，重重坐在椅中。宋献策道：“我为制将军

候了。“

忽听得前面冷巷中有人咿咿呀呀的拉着胡琴，一个衰老沙哑的声音唱了起来，听他唱道：“无官方是一身轻，伴君伴虎自古云。归家便是三生幸，鸟尽弓藏喽啰烹……”只见巷子中走出一个大哥盲者，徐行而行，自拉自唱，接着唱道：“子胥功高吴王忌，文种灭吴身首分。可惜了淮阴命，空留下武穆名。大功谁及徐将军？神机奇谋刘伯温，算不到：大明天子坐龙廷，文武功臣命归阴。是以上，急转头死里逃生；是以上，急转头死里逃生……”

一起行去，只听得到处都是军士呼喝嬉笑、百姓哭喊哀呼之声。大街冷巷，闯军士卒奔驰来去，有的背负财物，有的抱了妇女公开而行。李岩见禁不堪禁，拿不堪拿，只要长叹。袁承志本来一心想望李自成得了天下以后，今后喜见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但目睹本日李自成和刘宗敏的言行，又见到满城士卒大掠的惨况，比之崇祯在位，又好得了甚么？满腔热望，顿时化为乌有。再走得几步，只见地下躺着几具尸首，两具女尸满身赤裸。众尸身上伤口中兀自流血未止。袁承志这时再也忍耐不住，握住李岩的手，说道：“大哥，你说闯王为民伸冤，为……为百姓出气，就是如许么？”说着俄然坐倒在地，放声大哭。